這場刺殺就是為了能調開所有的侍衛,無聲無息殺死政敵頭子,且把責任都推到刺客身上。
再把科爾沁摘出去,讓弘歷認為草原上還有他看不見的、需要忌憚的勢力,把他好不容易憋出來的心都縮回去。
畢竟大清是一個強大的國家,距離璟瑟實現她的愿望,還需要一些準備時間。
其實阿箬擁有的[小允子的功夫]足以讓她在漏成篩子的木蘭圍場里無聲無息暗殺璟瑟的目標。
但阿箬選擇了藏鋒守拙,一來是為了璟寧,當額娘的還是要保留一張牌;二來是璟瑟她遠嫁多年,忘記了皇宮是個篩子的事實,過度謹慎了。
所以阿箬夾帶私貨的木蘭圍場刺客計劃輕松地得到她的認可,且厄音珠刺殺成功后,富察瑯嬅母子及同伙的端淑長公主仍覺得需要給弘歷上點眼藥。
端淑長公主進到弘歷帳篷探望時端著一碗羹湯進來,神色嚴肅。
她罕見地扶起弘歷,低聲道:“皇兄喝了這碗瘦肉羹,早點休息吧。”
弘歷胸口還一陣陣抽痛,被她扶起的動作牽扯到傷處,不由得吸了口涼氣。
他看著恒娖,心里有些感動。看來他們兄妹縱有齟齬,到底血脈相連,危難之時妹妹還是記掛著他這個兄長的。
不過弘歷喝了幾口,突然記得午膳的配湯好像就是瘦肉羹來著,頓時沒了胃口。
恒娖也不多勸,將碗擱在一旁的小幾上,仔細替他掖好被角說道:“皇兄安心靜養。”說完,便退到了一旁。
弘歷閉上眼深呼吸,在驅散腦中的混亂后慢慢進入淺眠。
帳內一時安靜下來,只有皇帝細微的呼吸聲。
這時,永琮低聲開口道:“都怪兒子不好,若不是兒子被賊人挾持,皇阿瑪也不會為了救兒子而身陷險境。”
富察瑯嬅伸手攬過兒子的肩膀,柔聲安慰道:“永琮是無辜受累,刺客窮兇極惡,又怎能怪到你頭上,不要胡思亂想了。”
端淑長公主接話道:“那兩個刺客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科爾沁,卻不在乎這邊會挾持敵子,還連厄音珠公主都認不出來,可見其根本不是前王爺次子的舊部。”
富察瑯嬅抬眼看向恒娖,問道:“恒娖妹妹的意思是?”
恒娖走到帳篷中央,聲音大了一些:“兩個刺客武藝不凡配合默契,絕非尋常草寇,他們把臟水潑向科爾沁,這背后恐怕牽扯了蒙古諸部王公,甚至那位玉氏王爺的勢力,實在是盤根錯節。”
富察瑯嬅淡淡道:“這一點,稍有頭腦的人都能看出來此禍并非來源于科爾沁,皇上自然也能明察。”
恒娖聞言,居然露出了不悅神色:“皇兄是你的夫君,皇后對夫君的期許,便是看出這樁人人皆知的簡單之事嗎?”
富察瑯嬅眉頭微蹙,回道:“皇上是你的兄長,他的嬪妃們背后的勢力,乃至遠嫁的璟瑟,都可以為皇上分憂解難,盡輔助之責。”
其實阿箬給富察瑯嬅提供了一些參考臺詞,其中就有“或許皇上比不上旁人,如若他好,當然是愛新覺羅的子孫;若他不好,總不能歸于富察氏嫡女的夫君吧”,但被富察瑯嬅否決。
恒娖聲音又揚高了幾分:“皇兄是你的夫君,輔助夫君的人也包括凌云徹嗎?皇兄的帳篷恰好著火,他恰好救駕,一侍奉就來刺客,人一來刺客就走,世間哪有這么巧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