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里廣播通知了星期天的聯誼會地點改為五星汽車廠。廠里報名的工人或者工人家屬不少,有人嫌棄改了之后的地點遠,有人正高興可以去參觀大廠長什么樣。
討論著討論著,就多了新話題。
上午,許前進報名參加聯誼會的消息傳開,大家都在猜他跟何霜霜是不是鬧別扭了。一問,才知道倆人早分了。
下午,何霜霜和莫知南給同事發喜糖,又驚掉眾人的下巴。
“不是,他們什么時候的事兒啊?你也廣播站的,你就一點風聲沒聽到?”
“我跟何霜霜錯開排班,又不天天盯著她,我咋知道?”
“該不會是有什么隱情吧?”
許前進和何霜霜談了得有三年了吧?大家等著喝喜酒呢,沒想到啊!太突然了!
關月荷一回宿舍,滿耳朵都是“聯誼會”、“許前進”、“何霜霜”、“莫知南”。
高小芳抱著臉盆出門前,緊張地看了她一眼。關月荷快速地把衣服、香皂肥皂都放臉盆里,也出門去澡堂。
“月荷”
“我什么都不知道。”關月荷打斷她的話,一副不想多說的表情。敲了隔壁宿舍的門,叫上以前同車間的秦子蘭。
高小芳看著關月荷和秦子蘭有說有笑地走前面,心里松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后悔。
她原來和關月荷處得還行,上次說完那些話,關月荷就躲著她走了。
關月荷說不會往外傳,但心里估計也認為何霜霜跟許前進分手是因為她吧。
要是當時沒說那些多余的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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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高小芳鬧矛盾了?”
“沒有,就是沒話說。”
“她最近心不在焉的,下午還裁壞了兩塊布,組長臉都綠了。”秦子蘭一手抱臉盆一手挎關月荷臂彎,稀奇地捏了捏,“你這兩年個子長、肉也跟著長,沒白沖食堂啊。”
關月荷得意地笑,飯和肉都不是白吃的!
秦子蘭又說回廠里今天的八卦。
“我們組長還說要給許前進介紹女同志,這樣肥水不流外人田。”秦子蘭意味深長道:“是不是肥水可不好說哦。”
“怎么說?”
“我好幾次見他請女同志去群眾飯店吃飯,每次都是新面孔。你信我,許前進絕對不清白!還有人猜是何霜霜對不起他,哼!何霜霜倒霉透了!”
關月荷心道:許前進真是個垃圾啊!
—
澡堂里的人還不多,她們找到空位就趕緊過去占了。
廠里有自己的澡堂,但也不是天天都能來。每個工人每個月發四張澡票,想多洗澡就得和別人換或者是跟廠里買。廠里工人買澡票只要兩毛,外頭群眾來買就得三毛。
關月荷愛干凈,以前家里沒條件沒法多講究,進了廠后,每個月都和別人換澡票,保證一周能進兩次澡堂。
以后自己家里弄個洗澡間了,不來澡堂搓澡的日子,起碼擦身體也方便。
許成才下午專門來找她,說整個胡同的人都知道她要換二號院的左耳房了,孫家人在家發瘋嗷嗷叫。但被她媽和鄰居給罵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