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傷風化”幾個字,林知清皺了皺眉頭。
襦裙輕薄,她考慮到如今大盛的情況,已經在曳地長裙中做了好幾層內襯,如若這都算有傷風化,著實有些雞蛋中挑骨頭了。
她看向了說出這話的讀書人:
“這位公子,為何男子薄衫是風流,女子薄衫便是有傷風化呢?”林知清忍不住開口了。
那讀書人沒想到林知清居然會責問自己,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不由得挺了挺胸膛:
“男子與女子自是不同的,女子若著薄衫,難免會招人覬覦,帶來災禍。”
這話表面上是在關心女子,但內里卻是把女子會受傷害的原因歸結到了她們的穿著上。
“每個人都有欣賞和追求美的權利,你該責問的是那些管不住自己的人,與穿著何干?”林知清眼神犀利。
不遠處的江流昀和陸淮一時間有些愣怔。
就連看臺上的老夫人都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
像,太像了!
花小姐有些意外,沒想到林知清能說得出這么一番話。
她擰眉看向那書生:“眾人皆知我家中是做生意的,實不相瞞,這次我托祖母定下這個比試項目是想挑選出眾的衣物回汴梁制作。”
“林姑娘的這套成衣很漂亮,我做主向她買下這襦裙的圖紙,回汴梁制作。”
“若盛京城的人覺得這襦裙有傷風化,那么襦裙將不對盛京城售賣。”
她說完,還瞪了一眼那書生。
林知清倒是有些意外,不過她第一時間看向了老夫人。
從先前的接觸來看,這位老夫人頗為古板,也不知她對花小姐說的話是否知情。
可出人意料的是,老夫人不過只猶豫了一瞬,便點了點頭。
這倒是讓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嬤嬤有些意外。
老夫人的眼神都變得柔軟了起來,她知道自家孫女同盛京城是格格不入的。
當然,學士府也是。
汴梁好,汴梁好呀!
老夫人知道自家孫女隨了女兒,喜歡新的東西,但這與盛京是格格不入的。
在這么一個有限的空間里,她只能盡自己的能力去滿足孫女對新東西的接觸。
這個成衣比賽應運而生。
“謝謝祖母!”花小姐的笑容很燦爛,轉身便開始詢問起了林知清:“你意下如何?”
林知清當然是愿意的,她輕輕點頭:“花小姐所言可行,改日我在家中設宴,還望花小姐賞臉。”
做生意可不是嘴一張一閉就能決定的,這其中涉及到的東西肯定是要正式立契書解決的。
現在的場合并不合適。
花小姐也不蠢,從善如流地答應了下來。
二人剛達成共識,人群中一道微弱的女聲便響了起來:“花小姐,盛京城真的不能售賣襦裙嗎?”
她這一出聲,其他女子也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盯著花小姐。
花小姐瞥了一眼那個書生,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我倒是想賣,這不是怕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嗎?”
大家都很上道,聽了這話以后再三保證不會,還一同瞪著那個書生。
如此巨大的心理壓力讓那書生有些頂不住了,他稱病離開了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