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林知清回答,一旁的林十安拱了拱手:“大伯,我和他一起去了……”
“十安,我沒問你。”林從禮打斷了他的話,緊緊地盯著林知清。
他這話一出口,便代表他已經知道林知清是如何忽悠林十安陪她一起去的了。
林知清笑了笑:“去學士府參加春日宴了。”
“春日宴?幾日不見,知清竟轉了個性子,能得到春日宴的帖子了。”二爺爺眼角上提,左邊嘴角揚了起來,看似是在驚訝,實際上更像是幸災樂禍。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林從禮的聲音便低了一個八度:“你哪來的帖子?”
“我替學士大人的外孫女治病,她為了感謝我特意發的帖子。”林知清一五一十道。
可她身旁的林十安卻皺了皺眉頭,他方才就想叮囑林知清別提治病或開醫館的事,以免觸到大伯的逆鱗,可沒想到林知清的嘴這么快。
林從禮聽到“治病”兩個字,眉頭皺的更深了:“我許你自由不是讓你同陸家那丫頭鬼混的,治病?你不過看了幾本醫書,還自詡大夫了?”
他本是想打擊一下林知清的氣焰,但萬萬沒想到林知清居然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沒錯,大伯,我正要同你說,我想當大夫,開醫館。”
她剛說完,林十安便將頭往下低了低,怕被林從禮的怒火殃及。
“砰”地一聲,一個杯子擦著林知清的臉飛了過去。
林十安深吸一口氣,自家大伯很少會有如此惱怒的時候。
但林知清眼睛都沒眨一下。
林從禮胸口輕微起伏,但卻不忘壓低自己的聲音:
“誰讓你去開醫館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林家不讓你吃飯?你安分一點待在院子里是餓不死的,為何要同陸家那丫頭一樣不安分!”
“大伯。”林知清輕聲開口:“我開醫館只是想幫二爺爺分擔壓力,不關其他人的事,并且這件事已經在學士府的老夫人那里過了明路。”
“放肆!”這次出聲的是二爺爺,他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知清,你如今長大了,倒學會撒謊了。”
“學士府老夫人的獨女嫁的正是汴梁的商人,她最忌諱的便是女子做生意,怎么會同意這件事的呢?”
“再者,我連日在外奔波為的是什么,為的便是讓林家上下這么多口人能吃飽飯,做生意可沒有你嘴上說得這么簡單。”
他表面上是在同林知清講道理,可話里話外都在說林知清不懂事,在撒謊。
這種表面笑嘻嘻的人,要比林從禮難纏得多。
“二爺爺,大伯,我并未撒謊,今日春日宴上……”林知清張口想將事情說清楚。
可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林從禮打斷了:“你還提那勞什子春日宴,林家本就站在風口浪尖,你琴棋書畫無一拿得出手,去便是丟臉的。”
“你沒有半點自知之明不說,居然還攛掇十安同你胡鬧,你們可有顧及林家的名聲?”
他看起來非常生氣,顯然是很忌諱別人毀壞林家名聲,這一點倒是被林十安學了去。
二爺爺也搖了搖頭:“知清啊,聽說你最近經常往外跑?莫不是被什么人給蠱惑了,這才胡言亂語說什么想做生意的?”
這個老頭……
林知清撇了他一眼,他的每一句話都在給自己挖坑,明顯就是想讓林從禮懲處自己。
林從禮正在氣頭上,被這么一攛掇,當即下了命令:“從明日開始,你就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哪里也不許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