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是空間太小了,要么就是距離太偏了,要么就是環境不太好,總是能挑出一些刺來的。
陪著林知清轉了半天,木嬸連呼吸都急促了兩分,但始終不曾喊累。
甚至還主動請纓,要帶林知清去另一條街上轉轉。
林知清本以為木嬸是沒來過西市的,但真實情況好像跟她所想象中的有所出入。
二人在一個繁華的街口停了下來,林知清主動走進一家茶館,叫了兩盞茶,想讓木嬸休息休息。
但落座以后,木嬸卻直愣愣地盯著街對面的一家被查封的店鋪,一動不動。
林知清察覺到其中有異,沒有貿然開口。
也不知看了多久,木嬸突然偏過了頭,擦了擦眼角。
林知清遞上了自己的手帕,沒有多問,只輕輕拍了拍木嬸的后背。
木嬸將手帕收了起來,用衣袖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小姐,那間鋪子是你母親當初的陪嫁,也是唯一的陪嫁。”
林知清一愣,她這些日子沒少從木嬸嘴里聽父母的事情,但木嬸就算說到父親被處死也沒有流淚。
“你父親是吃我的奶長大的,當初他要娶你母親,第一個不同意的便是我。”木嬸回憶起了往事:
“我總覺得你母親身份低了些,配不上你的父親,你父親堅持將她娶進門以后,我對她也有諸多不滿。”
“可她從未苛責于我,甚至還教了我許多不曾見識過的東西,她生在一個小老百姓家,是在逃難時認識的你父親。”
“她剛剛懷上你的時候,她將她身上的所有銀子交給了我,委托我幫她置辦一間鋪面,說她總得給你留下點什么。”
說到這里,木嬸不再言語,但林知清似有所感,抬頭看向街對面那家看上去有些冷清的鋪子。
不,不止冷清。
那鋪子雖然很大,但門窗都破舊不堪,封條也格外明顯,有些可惜了。
林知清出言安慰了木嬸幾句,最后二人都沒什么心情繼續往下看了。
回到林家,林之清只覺得這店面的事情遲遲定不下來,有些心煩。
磕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呢,小廝又過來通傳,說有貴客上門。
林知清下意識地開始分析起來,如若是陸南月或者江流昀,小廝一般不會通傳。
如若是其他的達官貴人,小廝的消息應該是往林從禮那邊傳。
也就是說,有人專門來找自己了。
林知清算了算時間,這個時候來找自己的人只有一個。
她重新梳洗了一下,打起精神同木嬸一起迎了出去。
“林姑娘,這奪了魁首之后就不認人了,可叫我傷心死了。”花小姐的聲音老遠便傳了過來。
林知清的臉上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花小姐說笑了,近來我在忙醫館的事情,倒是忘記好好謝謝你了。”
“謝我?謝我作何?我還要謝謝你呢!”花小姐腰間掛著一個小小的貍奴玩偶,走動間非常引人注目。
“謝謝花小姐給我添的彩頭。”林知清指的是那五百兩銀子。
“這算什么,我們別謝來謝去的。”進了院子,花小姐習慣性地摸了摸貍奴玩偶:“我今日來是同你商討正事兒的。”
林知清心中有數:“莫不是那襦裙的事情?”
“聰明!”花小姐拍了拍手:“你報個數吧,多少銀子能賣那設計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