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早已打探過了,林知清一共替兩個人看過病,得到的酬金比他出遠門跑一趟得到的銀子要翻了一倍。
這么肥的一份差事,誰不想趴上去吸一口血?
眼看著林知清態度堅決,二爺爺知道自己裝傻充愣是沒用的,不由得看向了林從禮,想讓他給林知清施壓。
看出了他的想法,林知清的目光也放到了林從禮身上。
林從禮的喉嚨動了動,過了好半晌才開口:“知清說得有道理,既如此,你那醫館我們便不插手了,只是那說出去畢竟是林家的產業……”
“大伯,既然你們不放心,便讓堂兄過來幫忙吧。”林知清打斷了林從禮的話。
今日他們的談話畢竟涉及了利益問題,并沒有其他人在場。
“荒唐!”林從禮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縫:“你堂兄在朝廷當差,哪有時間去你的醫館幫忙?”
“據我所知,堂兄在吏部并不受重用,甚至可以說多受排擠,既如此,還不如來醫館同我一起替人治病,保不齊便能遇上什么貴人。”
“即便不能,多賺些銀錢也是使得的。”
林從禮緊緊皺眉,身體前傾了一些,這種動作代表著一種壓制性行為,說明他想要掌控目前的話題:
“十安是我好不容易才塞進吏部的,他空有一身武藝,如若去一個普通醫館未免太過屈才。”
“況且朝堂上只有我和從硯二人,未免有些勢單力薄了,此事不必再議。”
林從禮和林從硯在朝堂上都是邊緣角色,尤其是林知清的四叔林從硯,他走的是文官路子,更不受重用。
林從禮之所以想盡辦法把林十安塞進吏部,打的便是“望子成龍”的想法。
他將重振林家的擔子壓在了堂兄身上。
但在林知清看來,除非立下大功或有特殊情況,如若不然,上頭的人絕對是不會提拔林家人的。
林家人以為將父親推出去便平息了上頭的怒火,只要讓上頭看到林家的忠誠,林家便能東山再起。
但這是一個不存在的命題。
林家之所以被留到現在,不是出于信任,而是不放心,順便還可以彰顯一下上頭人的寬厚。
總之,林家一直這樣下去,一輩子都不會出頭的。
而且說不準哪天就會被隨意安上一個罪名,連根拔起。
林十安一頭埋在吏部鉆研,實際上就是在做無用功,還讓吏部白得了一個苦力。
但這些事情林知清都按在心里,沒有放到明面上說。
她不贊同林從禮的話,是因為同林十安接觸下來,林知清發現他并不喜歡吏部的差事,只是憑著林從禮求來的人情一直在堅持罷了。
如若不然,他并不會因為堂姐的事情告假這么久。
想到這些,林知清決定找時間同林十安好好談談。
她想要培養林家的新力量,從現在開始就必須著手了。
林家就仿佛一棵參天大樹,看似枝繁葉茂,實則上面趴著許多肥碩的蟲子吸取養分,內里已經被蛀空了。
想要長久地存活下去,便只能將蟲子驅逐,推倒重建。
醫館,只是這個龐大計劃的第一步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