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知清看完了,四嬸起身,走向后罩房:“你不知道,你四叔他不容易。”
提到林從硯,四嬸的情緒很是低落,但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彎了彎:
“你四叔樣貌好,家世也好,我商賈出身,樣貌平平,本是攀不上林家的。”
“但世事無常,他在當值路上被同僚針對,不小心磕碰到了,我恰巧路過,便幫了他一把。”
“他是文人,我不通詩書,從未想過自己會嫁給文人。”
林知清沒想到四叔四嬸還有這么一段故事,看情況還是林從硯先一步求親的。
那他們之間其實是有情的,不然林靜雅也不會存在。
不過……既然有情,書房中母親的畫像算什么,酷似母親的春姨娘又算什么?
這種既要又要的行為,實在是渣男他媽給渣男開門,渣到家了!
四叔實在算不得一個好夫君,不管是四嬸還是春姨娘,其實都是這段感情的受害者。
林知清這個時候實在不適合開口。
眼看著就到后罩房了,四嬸的表情有些落寞,嘴上卻沒有停下來:
“林家事忙,你四叔付出了許多,難免在后院之事上要冷淡一些,我深知這高墻有多厚,只能多關照他們一些。”
“說起來,春琴是所有人當中最乖順溫柔的,可惜了。”
林知清的眼神落在了四嬸的臉上,看到她的嘴角下垂,且她的語速很慢,聲音很低。
這些小細節都表示她現在的情緒很是低落,甚至有幾分哀傷。
林知清挑眉,方才四嬸在提起四叔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緒,卻對一個小妾的死耿耿于懷。
她回想了一下,今日四嬸的話確實有些多了。
要知道,反派都是死于話多的。
先不說四嬸是不是反派,至少能確定其中有問題!
她想了想,沒有提出異議,而是借著了解春姨娘起居的借口在后罩房里觀察了起來。
這春姨娘的日子過得確實比林知清要好多了,房間里擺了許多大件。
這都是帶不走的,除開大件物品,首飾以及一些小擺件全都不見了。
林知清心中有數,看向門口的四嬸:“春姨娘當初卷著東西逃跑,倒是辜負了四嬸你的一片心意了。”
提到這個,四嬸輕輕捏了一下手帕,隨后又撩了撩頭發:
“說什么辜負不辜負的,我也沒做什么,她跑了便跑了,為何會突然想不開,一頭撞死了呢?”
林知清摸了摸床鋪,隨口回了一聲:“誰知道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受了委屈,或者是……受了脅迫?”
她說完以后,瞇了瞇眼睛,看向四嬸。
四嬸的鼻翼緊縮,上下嘴唇微微往前噘,這是一種緊張之下習慣性的防御狀態。
果然有問題!
“應當是受了委屈吧,她無父無母,又出身勾欄,能受誰脅迫呢?”意識到林知清看向了自己,四嬸拿起手帕摸了一下鼻子,往門邊靠了靠。
這個動作……林知清眼神逐漸變得深邃了起來。
摸鼻子代表四嬸想掩飾臉上的表情,靠在門邊則是因為她此時沒有安全感,只能尋找一個支點支撐自己。
這是一個典型的防御動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