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清身體微微一頓,隨即反應過來江流昀說的是原主。
雖然這只是一個平常的話題,但她心中十分謹慎。
萬一江流昀是看出什么了刻意試探自己呢?
她不敢不慎重,立刻調動臉部肌肉,做出了一個略微有些難過的表情,語氣十分沮喪:“我已經不怕鬼了。”
“自我父親母親去世以后,我便時常夢見他們,也時常想象他們還在我身邊的樣子。”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在想,鬼沒什么好怕的,他們能來看看我便好了。”
她刻意說這么一番話,勾起兩個男人的憐憫之心的同時,也斷絕了后患,將自己現在與從前做了切割。
即使江流昀看出了什么,經過這一番話后也挑不出什么刺來。
聽到她的這番話,江流昀神經大條地笑了笑:“無事,我會替伯父伯母照顧你的,你下次想他們的時候就找我。”
林知清微微一笑,沒有應聲。
陸淮則沒有說話,因為他的思緒回到了從前。
幾年前的林知清確實是怕黑又怕鬼的,偶爾來陸家借宿,還非要陸南月同她一起睡,大半夜的經常吵陸家雞飛狗跳,十分嬌氣。
她從什么時候開始變了呢?
變得獨立、聰明,內有乾坤。
陸淮的目光投向了前方那個過分清瘦的身影,陷入了回憶。
直到林知清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才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對了,你們有沒有什么特別害怕的東西?”林知清的聲音同樹葉嘩嘩作響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聽起來有些模糊。
“害怕的東西?我堂堂鎮遠侯世子,怎么會有害怕的東西?”江流昀挺直身子,還拍了拍胸脯,看上去底氣十足。
陸淮輕笑了一聲:“哦?江兄當真沒有害怕之物?”
“沒有!”江流昀答得干脆。
陸淮輕笑一聲:“我曾經倒是聽說過一則趣聞。”
“什么?什么趣聞?”林知清美目流轉,一下子便來了興趣。
“幾年前鎮遠侯父子上陣,攜手打敗了北邊進犯的匈奴,京中的貴女們聽聞江兄的英姿以后,紛紛準備了芍藥,一股腦全扔在了江兄身上……”
“自那以后,嗚…嗚嗚~”
“你瞎說什么呢。”江流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過林知清,捂住了陸淮的嘴,神情很不自然:
“清兒,這都是沒有的事,你別聽他瞎說。”
還不等林知清回話,陸淮瞅準時機,使勁踩了一下江流昀的腳。
“嘶~”江流昀口中發出了短促的悶哼聲,不自覺地撒開了捂著陸淮嘴的手,疼地跳了起來。
陸淮趁機將未說完的話說了出來:“自那以后,我便聽聞江兄聞不得花香了。”
“嘖嘖嘖,最難消受美人恩,江兄一表人才,極受京中女子追捧,我等望塵莫及啊。”
林知清捂住嘴,輕輕笑了一聲。
她仿佛誤入了小學生斗毆現場。
江流昀齜牙咧嘴地伸出手指朝著陸淮晃了晃:“好啊你,居然揭我的短!”
“世子,這可不算短處。”林知清細心地拿出了手帕,示意江流昀擦擦鞋履上的灰塵。
江流昀一愣,后知后覺地接過帕子,卻很快便還給了林知清。
而后,他隨意用袖子擦了擦鞋,動作很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