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兒,你可記住你說的話,將來我的醫館要是關門了,定然要好好地訛你一筆銀子。”陸南月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沒問題。”林知清一絲猶豫都沒有。
在這次行動之前,這輛馬車內沒有她完全信任的人。
包括堂姐和堂兄。
一來,林家雖然到處漏風,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至少還有一個侯府的名頭。
林知清最不相信的就是人性,有的人為了權利什么都做得出來。
作為林家現在為數不多能扛事的人,林知清并不確定林十安和林泱泱對爭奪林家有無想法。
二來,他們表面上對自己很好,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正因為林知清精通心理學,所以他不會通過一兩個表情或動作就放下戒心。
因為人是很善變的,表情和動作也是可以裝出來的。
因為始終對堂兄和堂姐心存疑慮,所以她提前留下了兩封信,想趁著這個機會試探一下他們。
兩封信的內容其實都是一樣的,無非就是叮囑林泱泱和林十安在劉府外的街市上接應她。
林知清在來之前,就已經給自己下過心理預設。
如若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那他便會從催眠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在劉府書房中,望舒鑒發揮了這個作用。
而等在劉府之外的林泱泱和林十安同樣發揮了這個作用。
雖然那個時候林知清已經可以自行擺脫催眠狀態了,但堂兄堂姐的出現仍然是很有必要的。
至少林知清現在知道,他們二人并沒有什么私心,的確是一心為著林家,也愿意來接應自己。
畢竟如果自己出不了劉家,四叔也不能得救,那林家就只有林從禮一脈了。
這對堂兄和堂姐是有很大的好處的。
若他們再搞出一個大義滅親來,說不準林家還能茍延殘喘,林家的權利也盡歸林從禮、林泱泱和林十安所有了。
當然,這只是一種猜想。
而目前看來,林泱泱和林十安一心接應自己,也是為了救四叔。
至少現在,林知清是可以相信他們的。
“清妹妹,你好好說說,那信上寫的是春眠不覺曉,還是床前明月光?”林泱泱瞪了林十安一眼。
“詩?什么詩?”陸南月一邊往江流昀的傷口上敷了一些金瘡藥,一邊好奇地問。
江流昀和陸淮也看向了林知清。
林十安無奈地聳了聳肩,將林知清留下的兩句詩念了出來。
他知道林知清寫了兩首不同的詩以后,心中其實有所猜測。
但他想聽林知清親口說理由。
林知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坦誠。
“堂兄、堂姐,此次出入林家乃是一樁十分危險的事。”林知清緩緩將兩首詩完全念了出來:
“這兩首詩之所以不同,是因為我想要多留兩條后路。”
“倘若堂兄你有要事不能前來,那堂姐來便好,反之亦然。”
“我若真的有事,也可以憑借著這兩首不同的詩分辨出你們,好傳遞信息。”
馬車上畢竟有好幾個林家以外的人,即便他們關系親密,林知清也不好說出他不信任堂兄堂姐這種喪氣話。
所以只能換了一個說法。
“原來如此。”林泱泱點了點頭:“你下次換個暗號,我最討厭這些詩啊詞啊,看得我頭疼。”
“好。”林知清勾了勾嘴角。
林十安緘默不語。
林泱泱沒聽出來,他卻聽出來了。
自家堂妹分明是不信任他們,這才弄了一出暗號的事情加以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