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還當劫刑場這件事是真的,有些懷疑林知清的判斷力。
畢竟刑場的守衛十分森嚴,且周圍非常寬闊,不易在朝廷的高手眼皮子底下將人救走。
與其去劫刑場,還不如直接跑路。
合著林知清心中早已經有了成算,并不打算劫刑場,也并不打算跑路。
她還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見眾人明白了過來,林知清不再浪費時間,再次指了一下那三條路線:
“不出意外的話,四叔的定罪詔書很快就要送到我們府上了。”
“明日,應當就是四叔行刑的時間。”
聞言,眾人收起各種想法,緊緊地盯著那幅路線圖。
林知清的神色嚴肅:“四叔會被大理寺的人押送到菜場口的刑場,我則會想辦法將劉邙引到刑場。”
“他最有可能走的便是這幾條路線,到時候你們……”
林家的這場談話,持續了兩個多時辰。
天色漸晚,大理寺卿施崇正的馬車停在了林家門口。
眼見林家大門緊閉,施崇正神色淡漠,命人上前叫門。
很快,林家的大門便打開了。
施崇正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進了林家,直沖著正廳而去。
正廳之內,林家人已盡數到齊,林九思與四嬸也在其中。
林知清站在最后,看向那位三番兩次將她拒之門外的大理寺卿——施崇正。
施崇正的臉上并無任何表情,盡是冷漠。
而后,林知清又將目光落在了施崇正身側的太監身上。
那太監端著托盤,托盤內明黃色的圣旨十分刺目。
林從禮拱手,剛想上前搭話,施崇正身旁的太監便尖聲道:
“圣旨到!”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嘩啦啦地跪了下去,正廳內落針可聞。
施崇正這才拿起托盤內的圣旨,將其打開,面無表情地宣讀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聞治國之道,在于明法度、正綱紀,以保世之安寧。
今日,通政使司知事林從硯,不思報效國家,反行悖逆之事,震驚朝野。
經查,林從硯苛待下人,誹謗皇室,證據確鑿,實乃國之大蠹,民之仇讎。
朕念及律例森嚴,不可徇私枉法,特依律治之。
茲命:大理寺、刑部即日將林從硯押赴刑場,斬立決,并籍沒家產,以示懲戒。
林家其余人等,知情不報,視為同罪。
然,念及長寧候開疆擴土,恪盡職守,政績卓著。
特賜其族人于林從硯行刑后充軍流放。
朕望天下臣民,以此為鑒,恪守本分,勿蹈覆轍。
此旨既出,如朕親臨,欽此!”
隨著施崇正的聲音落下,林知清閉了閉眼睛,這一刻還是來了。
她身旁的四嬸膝蓋一軟,兩行清淚瞬時流了出來。
“完了,完了。”林九思癱坐在地。
其余人身體多少有些顫抖。
唯獨林知清與最前方的林從禮,身姿挺直依舊,未曾失禮。
林從禮深吸一口氣:
“微臣謝主隆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