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會恃才傲物,同江流昀的對話也只是玩笑話。
這種嘴硬心軟的性子,平日里應當是很難交到朋友的。
但林知清能看透他嘴硬之下,想要表達的真正的意思。
這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處中,逐漸加深的默契。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陸淮從來不對林知清嘴硬。
面對自己,陸淮從來都是沉默的,但他的這種沉默只體現在言語之中。
在關鍵時刻,他永遠不會缺席,也不會讓自己的話掉在地上。
想到這一點,林知清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陸淮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一樣,微微一偏頭,就對上了林知清的目光。
隨即,二人都有些愣怔。
林知清心跳一滯,率先移開了目光。
她又想遠了。
眼看著劉邙的馬車已經開始前進了,林知清似乎是為了掩蓋方才的失態,快速開口:
“軒武門那邊都準備好了嗎?最后一關可不能馬虎。”
江流昀拍了拍胸脯:“清兒,你就放心好了吧,我負責的關卡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林知清微微點頭,但腦海中還是忍不住回想起了陸淮的灼灼目光。
“咳咳。”陸淮不知想到了什么,輕咳一聲:“我們快走吧,若是沒在劉邙之前趕到軒武門就麻煩了。”
“好!”林知清和江流昀異口同聲地回答。
隨后,三人便往外走去。
“誒,清兒,陸兄,你們走得這么快作何,等等我……”
江流昀的聲音消散在了空中。
……
軒武門。
大理寺的隊伍才剛經過,玄武門的地界上堆滿了爛菜葉子與破碎的臭雞蛋。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百姓們并不待見賣國賊以及賣國賊的家人。
待羈押林從硯的囚車走過以后,大部分百姓都拎著爛菜葉子與臭雞蛋轉換陣地。
此地只留下了零星幾個人。
林知清三人到達以后,江流昀率先用手刀放倒了幾個百姓,將他們轉移到了安全的位置。
而林知清和陸淮則上了城樓。
城樓之上,有十余個站崗的兵士。
但林知清和陸淮卻仿佛行走在無人之境。
這些兵士怒目圓睜,緊緊盯著不遠處的菜場口,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略過第一個兵士,林知清檢查了一下自己城墻之上畫著的圈圈的圖案。
這是一種最簡單的催眠人的手段。
對付這群沒什么經驗的兵士綽綽有余。
林知清和陸淮站在了城樓的中心位置,不用仔細觀察,他們便可以看到菜場口的盛況。
犯人林從硯已經到位了,他穿著囚服,跪在邢臺之上,十分狼狽。
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員集中在一起,正全副武裝地坐在他身后。
先前去過林家的太監正在一旁,宣讀著圣旨以及林從硯犯下的罪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