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箋一直處于昏迷狀態,朝顏則在看著云箋。
見林知清來了,朝顏垂下了頭,腳步自覺停在門外。
“朝顏,你愣著干什么?”林知清走進房間后,又退了出來。
剎那間,朝顏的眼眶便紅了起來:“小,小姐,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以為我不相信你?”林知清將她沒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
朝顏重重點了點頭。
“沒錯,我先前確實是懷疑過你。”林知清沒有否認:“但當時的情形我沒法不懷疑你。”
“朝顏,對不起。”她的語氣十分真誠:
“木嬸于我而言,跟親人沒什么分別,而你來到我身邊不足半年,即便情景重現,在當時的情況下,我依舊會懷疑你。”
“我明白的,小姐。”朝顏擦了擦眼淚。
她并不做其他解釋,是個很聰明的人,一如林知清對她的第一印象。
林知清的防備心不是針對某一個人,而是涵蓋了除陸淮、林泱泱等少數人之外的所有人。
這是她所處的環境決定的。
抬手替朝顏擦了擦眼淚,林知清便走進了房間之內,朝顏擦干眼淚,提步跟了上去。
林知清蹲在云箋面前,心中在思考一個問題。
即使云箋什么都沒說,她始終覺得云箋同鎮遠侯府,應當是有關系的。
因為陸淮帶來的消息讓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當初刑部大火,劫獄事件發生后不久,江流昀無召回京,頂著所有人異樣的目光站在了林家這邊。
這件事林知清先前便分析過,初看覺得他深情,細看便知道他無形中放大了皇室對林家的不滿。
如今有新的線索,對于這件事,林知清還真覺得是常看常新。
假如云箋是鎮遠侯府的人,那便代表著越獄的帶痣女子基本上也能確定是鎮遠侯府的人。
那么,救下帶痣女子的人,也有很大的可能是鎮遠侯府。
當然,這只是猜測。
林知清心中之所以會產生這種猜測,是因為江流昀當初高調回京的時間點有些微妙。
她記的很清楚,越獄事件發生不久后,江流昀便出現在了林家,稱要幫助林家。
此事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從越獄事件轉移到了江流昀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八卦上。
從前林知清只能看到第一層第二層,如今云箋、帶痣女子算是給她開了視角,讓她能看到大氣層了。
江流昀沖冠一怒為紅顏,不僅僅是讓皇室對林家更厭惡,還能轉移劫獄一事的視線。
試想,倘若是江流昀悄悄提前回京,趁亂劫獄救下帶痣女子,而后,他刻意在林家遭到千夫所指的站了出來。
無召回京的事立住了,人們對他回京的時間判斷也立住了。
換句話來說,沒有人會覺得一個剛剛回京的人劫了刑部大牢。
想到這些,林知清微微嘆了一口氣。
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倘若真如自己所料,這帶痣女子到底是何種身份,能讓江流昀以林家為餌,冒著風險劫獄?
云箋呢,她替鎮遠侯府做事的好處是什么?
這些猜測,仿佛都只能等到林泱泱帶回嚴鷸的消息才能得到驗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