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清當然并不會覺得這份焦急是在憂心他們的婚事,她判斷讓江流昀焦急的應該是那個帶痣女子。
就在她思考的時候,江流昀忍不住再次開口了:“清兒,我想同你談談。”
“這倒不必了,前因后果大家都看在眼里,若說賠禮道歉可就犯不著了,咱們的婚約就作罷了吧。”林知清語氣淡淡。
聽到這話,偏廳的陸淮嘴角微微上揚,不過很快又壓了下去。
他欲蓋彌彰地拿起一杯茶水,放到嘴邊。
而站在外頭的江流昀心中卻像是針扎一樣。
自從林知清發現他的真面目開始,這是第一次提及退婚的事。
江流昀不知自己的心口為何會有些悶,他握緊拳頭,努力忽略這種感受,再次開口:
“清兒,我們可以退婚,但不是以現在這種形式,也不是在這個時間段。”
“呵。”林知清忍不住笑了一聲:“江世子是什么人物不成,同你退婚還要挑時間嗎?”
“還是說,若是我如今退婚便會做實你在外頭偷香竊玉的事?”
聽到這話,江流昀的手臂微微顫抖,嘴唇周圍的肌肉都緊繃起來,這是在壓制怒火的行為。
林知清卻不管他怒不怒,因為這件事說破天了也是林家有理。
江流昀明顯也清楚這一點,他控制住了顫抖的手臂,似乎也知道今日這門婚事退定了,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你要退婚,可以,但你得把她還給我。”
林知清蹙眉:“她,她是誰?”
演,跟誰不會演似的?
互相飆戲唄。
江流昀咽了咽口水,又深呼吸了好幾口,這才開口:“你不要裝傻,我們各退半步,對誰都好。”
“江世子,麻煩你搞清楚,現在你并沒有同我談條件的資格。”林知清直起身子:
“在我被陷害謀害堂姐的時候,你為何不退一步?”
“在我四叔被步步緊逼的時候,你為何不退一步?”
“在我在汴梁生死攸關的時候,你為何不退一步?”
“在藏香樓算計我與陸淮的時候,你為何不退一步?”
她盯著江流昀,二人的視線分明是齊平的,但江流昀就是覺得她在居高臨下地俯視自己。
一連四句話,帶著濃濃的嘲諷。
江流昀微微皺眉,下意識看向四周,見四周沒人,這才低聲開口:
“我始終沒對你下死手,藏香樓一事,我用的是迷藥而不是那種藥,為的便是保全你的清白……”
林知清甚至沒耐心聽完:“那我還得謝謝江世子你大發慈悲了?”
江流昀不再說話了。
林知清揮了揮手,朝顏端著托盤上前,托盤之內,正是那一紙婚書:
“成王敗寇,江世子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你如今除了退婚,沒有其他路可走。”
“若你不從,我會親自到禮部狀告你尋花問柳。”
“鎮遠侯府一向愛面子,想必不會愿意此事鬧大吧。”
自始至終,她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