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昀斂眉:“此事是我之過,但歸根結底是那林知清太過狡猾。”
“大人,我知痣娘就在你這里,你何不想想,為何林知清會將人送過來?”
“為何她要將人送過來?這我還當真要謝謝你。”刑部尚書也不繞彎子了:
“若不是你與林家交惡,她恐怕就要將人送回你府上了。”
“如今送到我這里,不過是在向我討好賣乖罷了。”
“或許,他們可能還以為我同你是一道的,想挑撥你我。”
“但江世子心里清楚,若不是你曾挾恩以報,我怎會配合你放走那犯人,刑部安穩了幾十年,又怎會同時被林家和戶部牽制。”
“挑撥本就不相熟的人,總歸是做了無用功。”
這番話說得直白,顯然已經表明了刑部尚書的立場。
江流昀皺起眉頭,刑部尚書此人道貌岸然。
現在與江流昀割席,同樣也是利益所驅。
更何況,以江流昀對林知清的了解,事情絕不止刑部尚書所說的這么簡單。
如今刑部尚書對他的態度,更佐證了他的猜測。
這是林知清的陰謀!
不,陽謀!
一個專門為他設計的陽謀!
刑部尚書在朝堂之上被戶部牽制。
而陸淮在戶部的作用至關重要,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對于刑部尚書來說,這種情況之下,痣娘一事確實是個將功補過的好機會。
他要么會選擇重新抓捕痣娘,要么就是殺了痣娘。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是江流昀不同意或者說不允許的。
這樣一來,二人勢必就會有沖突。
那么,刑部尚書的立場與鎮遠侯府的立場定然有所不同。
在戶部陸淮與林知清的雙重壓力之下,刑部尚書說不準會倒向支持重審林從戎一案的那一方。
即便他不支持,依舊中立,對林家并未產生影響,但對江流昀來說,卻是少了一只能助力的臂膀。
林知清無事不出手,但只要一出手,定然不會吃虧。
現在的場面,對于江流昀是最困難的。
他對林知清的算計心知肚明,但他又必須帶走痣娘。
帶走痣娘,就等于垂直跳下林知清的陷阱。
想到這些,江流昀緊緊捏著拳頭。
林知清比他想象中還要聰明,且了解自己,并對每個人的心理以及行動了如指掌。
這一次,又被林知清算計中了,這是一場光明正大的博弈。
而他,不可能放棄痣娘。
再次抬頭,江流昀的眼神十分堅定:“大人,不論如何,痣娘我今夜必須帶走。”
“聽說令侄一直在尋找出路,兵部左侍郎的位置馬上就要空出來了,是個肥差。”
刑部尚書想過江流昀會保痣娘,但他沒想到江流昀竟然會為了一個女子以官位為引。
兵部侍郎,確實是個肥差。
他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兵部左侍郎的位置為何會空出來?
就是因為戶部重新查起了糧草,兵部尚書棄車保帥,推出了兵部左侍郎頂罪。
戶部的陸淮窮追猛打,這讓求穩的刑部尚書心有顧慮。
他權衡了一下,并沒有說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