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看出了林知清的不對:
“小姐,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小姐!”
“我無事。”林知清調整呼吸,將陣陣心痛壓了下去。
木嬸的情,她這輩子都還不完。
“江流昀!”林知清輕聲念著這個名字,心中的恨意如同藤蔓一樣野蠻生長。
她始終記得害死木嬸的幕后兇手乃是江流昀和鎮遠侯府。
她勢必要重審林從戎一案,扳倒鎮遠侯府,為木嬸、林從戎以及那些無辜喪命的人報仇!
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逐漸從那種恨意中掙脫出來。
寫信!
她的手臂微微顫抖,但寫出的字卻十分工整。
她要知道關于女帝的所有事情!
搞清楚這個女帝,林知清才能搞清楚中立派大臣反對重審的原因。
搞清楚他們反對重審的原因,林知清才能對癥下藥,改變他們的想法,讓他們支持重審一事。
只有重審林從戎通敵叛國一案,才能還林從戎清白,讓林家出頭,扳倒鎮遠侯府!
想到這些,林知清內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她將信寄出去以后,第一時間想到了陸淮。
在對大盛的了解度這一方面,她遠遠不及陸淮。
林知清讓朝顏去陸家遞個信,想同陸淮分析一下關于這位“女帝”的事。
但朝顏跑了一趟,卻是無功而返。
陸淮同云楓都不在陸家,似乎是忙戶部的事去了。
只不過,她跑這一趟,倒是有了其他的收獲。
“什么?鎮遠侯府失竊了?”林知清挑眉。
朝顏點頭:“小姐,我是聽街邊的乞兒說的,說是昨夜鎮遠侯府燈火通明,還有人不斷往外冒,像是在找東西。”
“不過這只是街邊流言,可信度不高。”
昨夜?
這確實是個特殊的日子,林知清在心中思量了起來。
昨夜江流昀因著痣娘的事去了刑部尚書府,鎮遠侯還未歸家,那鎮遠侯府確實是無人坐鎮。
失竊的可能性雖小,但不是沒有。
但這個消息是江流昀刻意放出來有所圖謀還是確實發生了失竊之事,還有待思量。
林知清現在萬分謹慎,不敢輕易相信這些事。
除去鎮遠侯府,林知清還讓朝顏關注著刑部的動靜。
刑部靜悄悄的,并無任何異動。
這在林知清的意料之內。
痣娘是必死的,但她的尸體歸屬決定著刑部尚書的行動。
倘若江流昀沒能帶走痣娘的尸體,刑部便可以大做文章,將越獄犯已死的事公之于眾,也算是彌補了刑部曾經的過失。
倘若江流昀活要人死要尸,那么刑部就無法將越獄犯已死的事情公之于眾,此事只能沉下去。
看江流昀的狀況,定然是帶走了痣娘的尸體。
即使沒有尸體,不能彌補曾經刑部的過失,但這么一個行走的越獄犯被除去,刑部尚書心里的石頭也放了下去。
對刑部來說,這樁買賣不虧。
但刑部尚書同鎮遠侯府的關系破裂是肯定的。
二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不能讓步。
道不同不相為謀,散伙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