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江云鶴似乎是被打開了某種開關,整個人暴虐得不行。
他再次抬起了手,眼看著就要往林知清臉上招呼。
林泱泱緊握拳頭,緩緩上前一步。
“父親!”江流昀一把拉住了江云鶴的手腕。
江云鶴轉頭,用一副近乎恐怖的眼神盯著江流昀。
見狀,林泱泱胸口微微起伏,退了回去。
“父親,你不要中了這個女人的奸計,他這是在故意激怒你。”江流昀將江云鶴的手臂壓了下去:
“要是她死在江家,我們交代不了!”
江云鶴轉頭,狠狠盯著江流昀的臉:“你最好是怕我們交代不了。”
“當然,你別忘了,我們還要從她嘴里挖出鄭闊的消息。”江流昀咽了咽口水。
“哼。”江云鶴甩開江流昀的手,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方才的江云鶴,與平日里出現在大眾眼前的人仿佛不是同一個,足見他的偽裝之高超。
那種嗜血的眼神,是林知清第一次在大盛的人臉上見到。
從前,她只是在治療某些特殊心理病人時見過。
不過,這并不是什么壞事,她刻意激怒江云鶴是有理由的。
人只有在極度憤怒的時候才容易沖動,說話與行為都能暴露很多問題。
就比如現在,林知清看了出來,江云鶴是個非常忌諱出身的人,尤其不能接受別人說他比不上林從戎。
自始至終,他說話的時候都是站著的,這明顯是想通過俯視來給別人施壓。
但換句話來說,他沒有自信和把握能在與人視線齊平時對別人產生壓迫感。
這多半是江云鶴從前經常把他與別人放在一起對比,但沒能把人壓過去,所以才格外在意這一點。
另外,這江家父子倆看似一條心,但極為排斥對方的身體接觸,顯然,平日里的矛盾不小。
而且,他們各自心懷鬼胎,似乎都有些提防對方。
這倒是一個收獲。
至于自己臉上的這一巴掌,林知清的眼神犀利了一瞬,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定會百倍千倍的還回去的。
另外,她沒有錯過方才江流昀看向她的時候,那種擔憂和心疼的眼神。
察覺到江流昀對自己那種隱秘的情感,她調動眼部肌肉,眼神一下子變得非常脆弱。
江流昀并不知林知清心中所想,他的目光觸及林知清嘴角的血跡之時,只覺得十分刺眼。
同樣,他也捕捉到了林知清脆弱的眼神。
他閉了閉眼睛,提高了音量:
“你如果還緊咬著不松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方才那一巴掌,就當給你長記性了。”
林知清斂眉,別過了臉,不去看他,顯然是不想說話。
平日里不肯吃一點虧,今日竟如此執拗……江流昀在心中深吸一口氣,不忘觀察江云鶴的反應。
眼見江云鶴有些不耐煩,他的心又提了起來,直接把矛頭轉向了林泱泱:
“林泱泱,你說知道鄭闊的消息,先說來聽聽。”
林泱泱瞥了一眼林知清嘴角的血跡,同她對視一眼,眼神又馬上移開,語氣重了兩分:
“鄭闊早就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