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什么好聽的話。
但這話出自御史中丞之口,周崇正和刑部尚書都只能悻悻住口。
要知道,御史臺的人都是一群瘋子。
時不時就來個死諫,非常高危。
別說朝臣了,便是皇帝和太子都得給他們三分面子。
見刑部尚書和周崇正不說話了,王淵這才看向林知清。
林知清不喜王淵探究的眼神,但還是迎著他的目光同他對視。
王淵摸了摸胡子,眼中的不喜任誰都看得出來,但他還是得從查案的角度開口:
“方才那笛人之證說服力不足,但也能證明江家同笛人是有一定關系的。”
“先前大理寺查探笛人的案子之時,我也曾過問過一些,所以對笛人有那么一兩分的了解。”
“方才笛人的行動確實不在林知清的控制中。”
周崇正面色緊繃:“王大人,這說明不了什么。”
“這當然能說明笛人同江家有關系。”刑部尚書接話:
“根據大盛律例,除老幼篤疾之人、同居相隱之人、在押罪犯,其余人皆可為人證。”
王淵點了點頭:“依照大盛律法,笛人的確可以為證。”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就算是周崇正在想說什么,也根本沒有理由了。
江家父子對視一眼,臉上早就沒了一開始的放松與閑適。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林家還能通過一個笛人生出這么多的事端。
林知清臉上則是出現了一個笑容:
“各位大人英明,劉邙與江家人私交甚篤,暗害我四叔,目標直指林家。”
“現我已證明笛人與江家有關,并且懷疑江家與劉邙狼狽為奸,暗害林家。”
“先前我父親的事,江家同樣難辭其咎!”
“這么多年以來,與當年之事相關之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當真會如此巧合嗎?”
此番話一出,上頭的人皆是有些沉默。
這讓林知清有些意外,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多想,一旁的江流昀便也開口了:
“大人,當年之事我父親也時常慨嘆,但此事從頭到尾都沒有鎮遠侯府的參與。”
“林知清所言皆是猜測,當不得真。”
“那笛人意識昏沉,即便對我們江家有反應,也有可能是出自其他原因,不一定是同我江家有舊。”
“請大人明察。”
二人雙雙跪倒在地。
未婚夫妻對簿公堂,鬧到這個份上的,這還是頭一回。
上首的周崇正也沒有想到,原本一樁很簡單的案子,鬧到現在竟然變得如此復雜。
他審過這么多案子,頭一回感覺到有些棘手。
想了半晌,他看向刑部尚書與御史中丞,開口道:
“二位大人,此為重審林從戎通敵叛國一案,我認為林家并未拿出有力的證據,此案可維持原判。”
也就是說,林從戎還是有罪。
林知清皺眉,這當然不行。
但她還沒開口,刑部尚書便開口了:
“此案先前的判定證詞與證人皆有疑問,如若維持原判,方才那些證人的話未免太過兒戲。”
“若是傳出去了,叫我們三司的面子往哪兒擱?”
也就是說,刑部尚書與周崇正持不同觀點。
周崇正皺眉:
“尚書大人,若按照你的說法,僅僅通過幾個有瑕疵的證人便推翻從前的案子,實在太過隨便,我大理寺的威懾力何在?”
“正是為了三司著想,有疑問的地方就應該推翻,我們為官一場,定是要從事實出發。”刑部尚書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