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捧起林知清的臉,看到她臉上的淚花,心不由得一疼,伸手將她的淚花一一抹去。
可不知為何,陸淮越抹,她臉上的淚水越多。
“阿清……”陸淮剛想開口說話,下一刻,林知清向前一撲,一下子抱住了他。
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可林知清的聲音卻一下子響了起來:
“陸淮,你同我說好不好,有什么事你都同我說,不要不理我。”
這話頗有些孩子氣,陸淮回抱住了林知清:
“阿清,你聽我說。”
“我方才是有些不開心,但不開心的根源是,你總是想將我排除在危險之外。”
“催眠使我失憶也好,方才想引開他們保護我也好,你始終把自己置于不安全的情況當中。”
“在為我考慮之前,我希望你能將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
陸淮的聲音很輕,但林知清聽得很清楚。
她的哭聲一下子停住了,心中的酸澀逐漸轉換為了驚訝。
她完全沒想到陸淮是因為這件事生氣的。
陸淮摸了摸林知清的頭:
“我只當你聰明,卻不曾跳過,你已經習慣了將你在乎的人攔在身后,想不到這一點是正常的。”
“阿清,你想要保全林家,我會助你,你想要保全身邊之人,我亦會助你。”
“但我唯獨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遇事先保全你自己。”
他扶住林知清的肩膀,認真地看著林知清:
“還有,你決計不能甩開我。”
林知清不知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
這是第一次有人同她說,不必什么事都自己扛下來。
林知清已經習慣了謹慎行事,也沒想過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在別人手上。
所以,她每次做事之前,習慣性地將情況放到最糟糕的境地。
這也直接導致了她的內心會將別人放到不確定因素的位置上。
也就是說,她一直抱著一層戒心。
再者,大盛對她來說,始終是陌生的。
甚至有的時候她還會想,她是不是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
待夢醒來,大盛的一切都會消失。
她自己也會失去陸淮等人。
這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
她自身的防御機制將她包裹起來,只要不接觸,失去便不會那么痛苦。
也正因為這些不安的想法,她同這個世界有些脫節。
但陸淮就在她眼前,陸淮的話說進了她的心間。
不止陸淮,她還有堂姐,堂兄,朝顏。
她們都在等著她回去。
想到這些,林知清吸了吸鼻子,看向陸淮的眼神有了一些別樣的信任:
“那你也答應我一件事。”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答應你。”陸淮點頭。
林知清被他逗笑了:“我都還沒說是什么事你就答應我。”
“林知清的話,我會永遠肯定。”陸淮說起這話來十分認真。
“好!”林知清笑了:
“你答應我,不能不同我說話,就像方才那樣。”
陸淮摸了摸林知清的頭:“我保證,再也不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