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用一種不可思議、仇視的眼神看著江流昀。
江流昀喜歡這種眼神。
他惡狠狠地又補了幾劍,隨后無聲地笑了笑:
“陸淮,誰讓你同我搶的?林知清是我的,便是死了也只能是我。”
“你陸淮永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說完這話以后,他拿出一塊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長劍上的血跡。
他緊緊握著玉笛,轉身走了。
他不相信林知清會死。
他要去找她。
江流昀去了懸崖邊上,去了棲梧山底下,可終是一無所獲。
他又去了林家,卻發現林家空蕩蕩的。
里頭的人仿佛都煙消云散了一樣。
這正合了江流昀的心意。
他一直都想將林家趕盡殺絕,然后把林知清藏起來。
只有這樣,林知清才能永永遠遠屬于他一個人。
還有誰?
江流昀只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疼,仿佛有什么在他的腦海中牽扯著他一樣。
這種熟悉的感覺是……是什么呢?
江流昀想不通,不過他也不想思考。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終于看到了“大理寺”三個字。
沒錯,他就是要來大理寺的。
來大理寺干什么?拯救鎮遠侯府!
林知清已經死了,剩下的事他要做得更好,更完美。
拯救鎮遠侯府,讓父親刮目相看,光明正大迎娶瑾娘。
大理寺,便是他拯救鎮遠侯府的第一步。
對,就是這樣!
江流昀走進大理寺。
他看到了周崇正等官員,看到了林家人,也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林家人絞盡腦汁,用盡各種辦法控訴鎮遠侯府。
可是這根本沒用,因為他們拿不出任何證據。
而且,林知清死了。
林家人一直在拖延時機,卻根本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沒用的。
江流昀忍著心痛,將林知清已死的事告訴了江云鶴。
他第一次在江云鶴眼中看到了欣賞。
這種欣賞,似乎又可以稱之為愛。
他的父親對他并不是只有利用,還有愛。
這份愛甚至有些沖淡了他心中對林知清身死的傷懷。
他挺直了背脊,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家人卑微求生。
林家除了林知清以外,什么都不是。
他算計了林家這么多年,終于在這一刻體會到了成功的滋味兒。
這種感覺很奇怪,讓他得到了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林家人聲稱林知清會到的,他們還不知道林知清已經死了,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個不可能來的人身上。
也不知為何,周崇正遲遲不宣判。
就這樣,江流昀從日升等到日落。
這仿佛就是一眨眼的事。
林知清沒來。
她不會來了。
江流昀不知自己是該開心還是難過。
他的情緒有些混亂。
“咚!”
驚堂木的聲音響起,周崇正終于開口定奪了:
“因林知清未到場,按大盛律例來看,重審林從戎一案林家告負,維持原判!”
隨著這聲音落下,江流昀再次從江云鶴眼中看出了欣賞和贊揚。
這真是一場完美的審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