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來,此事的復雜程度可想而知。
為何大梁軍中的毒師會為鎮遠侯所用?
鎮遠侯府同敵國勾結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眾人臉色沉沉,心中都對鎮遠侯府背叛大盛這件事非常厭惡。
正安靜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一些喧鬧聲。
聽起來,應該是刑部到了。
眾人對視一眼,走出房間,看向刑場的方向。
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御史中丞都到場了。
這一次,看熱鬧的人將刑場圍得水泄不通,比問斬林從戎時要熱鬧多了。
很快,囚車被拉了上來,江云鶴身著囚衣,看向周圍的眼神無比冷漠。
即使成了階下囚,他卻還保持著侯爵的體面。
眼看著人被拉上了刑臺,底下的百姓議論紛紛。
“這鎮遠侯看上去沒有半點囚犯的樣子,該不會是被冤枉了吧?”
“你說什么瞎話,三司的大人還坐在上頭呢,誰能冤枉他?”
“真正冤枉的明明是望舒侯,林家蒙冤這么多年,我們當時真的是錯怪他們了。”
“可惜了,望舒侯死的時候還那么年輕,都怪這個亂臣賊子!”
“殺了他!殺了他!”
隨著“殺了他”的聲音越來越響亮,江云鶴抬頭惡狠狠地看了一眼下頭圍著的百姓。
隨后,他又環顧四周,尋找起了鎮遠侯府的人。
他心里很清楚,江流昀不可能不救他。
就算江流昀不救他,他在藏香樓放了那么多人手和底牌,那也肯定是會來的。
他江云鶴英明一世,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絕對不可能!
可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他始終沒能在人群中找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這種情況讓他有些著急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江云鶴抿唇。
江流昀居然都不在現場!
那個逆子居然恨他恨到這種地步,真的不來了嗎?
他不由得轉頭,看向高臺之上的大理寺卿周崇正。
周崇正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微微偏了偏頭,只當沒看到。
開玩笑,都到這種地步了,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圣旨是皇上下的,想讓鎮遠侯死的人是皇上。
他一個小小的御史中丞,怎么敢以卵擊石。
再者,周崇正對江云鶴也有些心生怨懟。
當初說好的可以置林家死地呢?
他聽了江流昀的話,親手殺了小舅子凌朔。
近來凌家不知從哪里得了消息,日日上門要說法。
就連他的夫人都對他積怨已深。
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妻離子散。
這一切能怪誰?
還不是江云鶴!
想到這些,他恨得牙癢癢,先前跟著江云鶴好處沒撈到,倒是平白惹了一身騷。
事了以后他還得想辦法重新抱一條大腿,要不然林家肯定會報復他!
想到這些,他的臉色當然好不到哪兒去。
一旁的刑部尚書就不同了,他的嘴角險些壓不住了,還不忘擠兌大理寺卿:
“周大人又主審了一樁大案,應當是喜事呀,怎的一直愁眉苦臉?”
聽到這話,周崇正瞥了刑部尚書一眼:
“大盛出了這般亂臣賊子,本官心甚憂之,倒是不如尚書大人心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