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她終于抬起頭,臉上已經將暗喜藏得干干凈凈,只余下蒼白的脆弱,“雖然我沒有真的成為魔導師的學生,但我幾次得到他的親自面見,甚至還拿到了他的懷抱作為補償。以及,我不曾登上最終入選的羊皮紙,卻也入了初選。”
緹婭昂首挺胸道:“提名也是一種認可!”
星痕公爵似乎沒料到她會反駁,覺得這個女兒怕是真的被圣庭驅逐刺激到瘋掉了。
他不可思議地望著她,有些被她無賴的回應弄得失語。
半晌,他咬牙道:“我收到了神使的來信。”
……神使,你都當神使了,你怎么那么碎嘴呢,你說寫信還真寫信啊!信比她回來得都快是吧!
“你居然對他撒謊,說你少時差點被火燒死,不能參與圣火的審判。還說你小時候差點淹死,也不能沐浴圣河。你什么時候有過這種遭遇?”
星痕公爵逼近緹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一字一頓道:“作為你的父親,我怎么完全不知道你有過這樣水深火熱的遭遇?”
他刻意加重“水深火熱”這四個字,
那可不就是緹婭對神使所描述的童年嗎?
自詡威嚴且令女兒恐懼的星痕公爵相信,話說到這個地步,緹婭該和往常一樣開始滑跪了。
她會聲淚俱下地乞求他不要放逐她,并愿意為此付出一切代價。
養尊處優的嬌小姐怎么受得了去西克納雅做農活?她聞到動物的味道都會惡心得吐出來。
那個時候他就可以——
“父親很了解我嗎?”
星痕公爵的思路被打斷,他略顯錯愕地望著盯著他的女兒,她滿臉的倔強,甚至帶了點諷刺。
這讓已經找好臺階下的他啞然了。
“父親很了解我,確定我沒有過那樣‘水深火熱’的遭遇嗎?”
緹婭重復了一遍這個問題,說得更清楚了一些,目光鎖定公爵,仔細觀察他的微表情,然后發現他好像并不那么確定?
他的目光分明有一些遲疑,但語言相當肯定:“我當然……”
“不,您不確定,您根本不清楚。”
緹婭拿定了他,先聲奪人:“您總是很忙,夜不歸宿也是常有的事,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每日能見到最多的只有仆人,別說是您,恐怕連母親都無法對我身上發生過的事情了如指掌。”
她仰視他,姿態卻并不卑微,為見公爵這一面籌備多日的她發揮了最大的演技。
“就像現在,您只關心我犯了什么錯,給您丟了什么臉,可您根本不知道,我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盡,受盡恐嚇和排擠。”
先揚后抑,展示了強勢后,再展示脆弱。
緹婭紅著眼睛,不自覺真的開始心酸,好像這一刻真的感受到了原女配那表面風光之下的辛酸。
“我想問問父親,您知道我喜歡什么顏色嗎?知道我喜歡吃什么,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嗎?”
“您不知道。”
“您什么都不知道,你對我沒有任何了解,您只知道我是您的女兒,我的一言一行需要嚴格要求,以免給您丟臉。至于我過得好不好,開不開心,喜歡什么,這都不重要。”
“在這樣的情形下,您如何能那樣堅定地認為,我沒有經歷過我向神使說的那些事呢?”
緹婭信誓旦旦,語速極快,一連串的委屈和指責與過往反應截然相反,不但星痕公爵,連一直守候的貼身男仆都有些驚駭地開始自我懷疑了。
啊?
不是,該不會真有這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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