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到場了,那么緹婭呢?
雷奧吉斯環視一周,沒看見緹婭半個影子。
麻煩的小鬼,不該她散發魅力的時候胡亂綻放光彩,該她散發了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她現在不在這里,不把凜冬王儲的心抓住,是打算一會跳第一支舞的時候被撇開嗎?
雷奧吉斯深覺麻煩,但他胸中一片難言的矛盾,這致使他沒在這里等待大神官和教皇到來,匆匆離開會場去尋找那個不知所蹤的姑娘。
阿斯托爾從人群中暫時脫身,就看見劍圣快速消失的身影。
很幽默,他來這里送圣物的線索,被盛情款待,所有人都沒失禮,可父王信中提到想要聯姻的星痕公爵府卻無一人在場。
本來并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的阿斯托爾歪了歪頭,褐色的溫柔眼睛里流露出幾分興致。
圣庭熟悉的花園里,緹婭正彎著腰藏在這里。
她想好了,既然找不到合適的人跳第一支舞,那就玩消失。
等事后再和薩莫拉夫人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就行了。
正好趁這個機會找找呱呱,她總覺得它不會去別的地方,還是會回到這里。
“呱呱~”
緹婭在草叢里小聲呼喚自己的青蛙,心里也不是對它的來歷沒有擔憂。
不過想到半本書都沒見作者描寫它,應該就是一個不太重要的小配角、
有些小本事,不會影響到什么大劇情。
緹婭鬼鬼祟祟地縮在圣光玫瑰里,感謝這些玫瑰哪怕在夜晚也有些余光,這樣她身上的裙子就沒那么扎眼。
“呱呱~呱呱~呱!——”
如果可以預知未來,緹婭一定不會在今夜走進這個花園,不會給呱呱起這樣一個擬聲詞名字。
這讓不斷呼喚它名字的她看起來就像在學蛙叫。
一個衣著華麗精心打扮的貴族小姐,不在舞會現場等待凜冬王儲,跑到花園里面蛙叫,這畫面一定很滑稽。
肯定比在舞會現場出丑更滑稽。
緹婭僵硬地維持著半彎腰的姿勢,高跟鞋陷入花園的泥地里,她很想出來,可是不能。
她現在一動都不敢動。
因為她在這里遇見了一個人。
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里,但就是在這里出現的人。
他靜靜地站在花叢里,金白色的長袍下是藍色的襯衣,衣領在頸間整齊地環繞,是代表著至高神權的圣庭金藍。
緹婭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臉,視線集中在他的脖子之下,他們距離前所未有地接近,近得她完全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鳶尾花香。
圣庭里有很多人使用鳶尾花香水,他們都是在效仿眼前這個人。
緹婭心臟跳得快要從嗓子眼飛出來,她深吸一口氣,慌得不行,手腳都不知道如何擺放,全憑本能維持著尷尬的姿勢,腦海中不斷回想自己方才不雅的面貌和言語。
簡直了。
這就跟出門倒垃圾一定會遇到男神的定律一樣。
緹婭目光垂在他長袍下纖塵不染的長靴上,珍貴無比的圣晶如隨處可見的寶石那樣鑲嵌在他的白靴上,他不沾染花叢里的任何泥濘,周身薄霧般的圣光令人如沐春風,緹婭的窘迫和尷尬很快在那一片祥和與溫柔中消散了。
她不知哪來的勇氣,終于抬頭去看他的臉。
伊戈洛希·維蘭瑟爾。
圣庭最榮耀神圣的大神官閣下。
他就這樣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夜晚,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了這不值一提的花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