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找來學校的時候,吳秋秋幾乎暈厥過去。
但有一句話,她記得很清楚。
“小秋不怕,不該記住的東西,別進腦子,沒事了。”
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趴在外婆肩膀上睡著了。
此后她好像一直將這段記憶封存,完全想不起來。
周一那對姐妹花也再也沒有來上課,從此消失了。
若非自己穿上了這身校服,吳秋秋也不會想起這段記憶。
現在想來,只怕是外婆刻意讓她忘記這段經歷了。
而那對姐妹花……
吳秋秋捂了捂嘴,嘴里吐出一口濁氣。
她捏住袖子。
忍不住又撓了撓脖子。
小包越來越多了,密密麻麻的,她忍不住,太癢了。
吳秋秋瘋狂地撓著那些包。
她好像撓破了,手心都是血液。
但這種感覺無比美妙。
她甚至還想去撓。
直到脖子的血流到了胸前,染紅了她的校服。
那抹鮮紅刺激了吳秋秋的眼睛。
她硬生生停住了伸向脖子的手。
不能撓。
絕不能。
同時,吳秋秋看到了系在手腕上的萬魂鈴。
她終于知道怎么回事了。
是駝背老人。
當初駝背老人干脆利落地將外婆的鈴鐺還給她時,她就應該想到事情沒那么簡單。
老逼登從那個時候就算計好了。
他絕對沒有死透。
說不定一縷魂魄就藏在這萬魂鈴里。
她脖子上又癢又痛的肉包,她回想起來那么熟悉。
駝背老人背上不就那么大一個肉包。
吳秋秋冷靜下來。
既然找到了因由,那么就一定能找到離開這里的方法。
而外界,流浪漢大哥應該也會發現不對勁,想法子喚醒她,
當然,吳秋秋不能將希望完全寄托在別人身上。
她自己也得想法子。
找到那個人。
先前在拱橋上看她的人,定然就是駝背老人。
如果從對面橋上走過奈何橋,是輪回。
那她反方向上橋,又是通往哪里呢?
吳秋秋沉下心思考。
片刻后,她取下了手腕上的萬魂鈴,從橋上,丟進了黃泉河。
萬魂鈴入水地瞬間,她看到河對岸站著的身影。
依然看不清面目。
但她確定是那老逼登。
只不過是他還沒駝背的樣子。
這好像是吳秋秋真正地在與一個老怪物正面交鋒。
“妄想主宰我的夢境,你才是做夢。”
吳秋秋盯著他,冷冷說道。
既然是夢,那夢里什么都能發生。
黃泉水干涸,奈何橋倒塌,整片天地斗轉星移又有何不可?
憑什么她得按照對方的思路走。
老登再兇,不過一縷殘魂。
她不怕。
那瞬間,吳秋秋的意志似乎掌控了這片空間。
這里的一切,都以她的意志為轉移。
駝背老人身后的一切,像是一片鏡子一樣碎開。
從鏡片里面,伸出無數慘白的手掌,拉拽他的身體。
“你從前造的孽,今時今日,在我的夢里,讓他們和你慢慢清算。”
手掌背后,是無盡的深淵。
“小丫頭,你不要覺得你干干凈凈,好好看看你的周圍。”
駝背老人似乎有些急了,終于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嘶啞難聽。
他的身體有一半都快被吞進深淵,進去的一部分,就好像變成了虛無。
吳秋秋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身邊。
一左一右兩個穿著校服的無頭尸體,她們抱著自己的腦袋,一人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吳秋秋的手。
兩顆腦袋綁著雙馬尾,眼睛看向她。
“你還沒有認出來我們嗎?好痛啊,你忘了,是你親手斬下了我們的腦袋,把我們丟進河里的嗎?”
另一顆腦袋也開口:“沒關系,我們原諒你了,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玩吧。”
“小皮球,香蕉梨,馬蘭開花二十一,嘻嘻嘻嘻。”
童謠又響起了。
吳秋秋痛苦地捂住頭蹲下身子。
當年真的是她殺的那對姐妹花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