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出她書包里的老蘿卜頭......
咬了一口。
“嗯,都干巴了,以后重新買。”
她嘀咕幾聲,往蘿卜頭插上線香點燃,置放在老宅門口的左側,蹲下身子等了片刻。
線香煙霧飄乎著向上。
并非三長兩短。
至少這一趟,沒有想象中那么兇險。
不過吳秋秋還是沒有進去。
她又掏出紅線,在門環上來來回回綁了好幾圈,放出長長的一條,系在自己的腰上。
若是出事,還能跟著紅線出來。
做完這些,吳秋秋還是覺得不放心。
又給自己左腳塞了一枚皇陵銅錢,壓在腳背上,這樣一會萬一被人皮影攝魂,有銅錢壓魂,她不會輕易被拘魂。
想了想,她給自己嘴里也放了一枚。
并把一堆黃符圍著腰貼了整整一圈,就跟那夏威夷小草裙似的。
直接武裝到了牙齒。
小紙人們也被從紙房子里放出來。
看見她的模樣,都覺得稀奇。
吳秋秋啥子時候這么鄭重過?
羅家還是第一回。
“你龜兒也有怕的時候。”吳火火不冷不熱道。
“你自己敢不敢一個人去?我就請問呢?”吳秋秋含著銅錢,含糊不清地回應。
“老子他媽現在是個紙人,除了水里和火里,哪里去不了?”
“糞坑你去不去嘛?”
“吳秋秋,你再咧起嘴巴亂講,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巴。”
吳秋秋翻個白眼:“好了,莫講話了,我要進去了。”
老宅里面,首先就是一個前院,但并不是露天的,而是加蓋了一層瓦,這樣白天會有更好的體驗感。
整體古色古香的,種著不少樹,還有假山,石桌。
石桌上面還擺著一局殘棋。
往前就是一個搭建的臺子。
類似于戲臺子。
有一米多高,上面鋪著紅綢,兩側還有專門的椅子和樂器,都是為奏樂的人準備的。
而紅綢后方,就是一塊巨大的皮板,此刻沒有亮燈,看著森白森白的。
臺前,擺放著數把竹椅,就是給觀眾準備的了。
兩側各有一條通道,西邊的房子似乎是不開放的,拱形門上用一把鐵鎖鎖上了。
東邊廂房的拱形門沒有鎖。
吳秋秋還看到墻邊放著兩個大簸箕,里面是一些晾曬的糯米粉之類的。
整個院子都沒有開燈,唯一的光線來源就是頭頂無處不在的燈籠。
“叮!”
她聽到一聲敲擊快板的聲音。
忙左右看了看,沒人,像是聽錯了。
可羅家大費周章把她弄來,不可能不管不顧吧?
“吳秋秋,你終于來了。”
旁邊,羅希的聲音響起。
就在她的側邊。
可吳秋秋沒有側頭,甚至沒有搭理,
不管是不是羅希,羅希現在都不是人。
她是不會輕易應陰物的話的。
這種低級錯誤誰犯誰傻逼。
吳秋秋的不理會,并沒有讓羅希發怒,她只是用幽怨的聲音低聲訴說著:“我在這里等了你好久。”
涼幽幽的氣息,慢慢爬上吳秋秋的脊背,仿佛有一只冰涼的小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
那只手不安分的擺動。
想拍滅她的陽火。
陽火滅了,氣勢首先就低三分,陽氣外泄,更容易被迷惑。
小呆瓜爬上去,一口咬在那只手臂上。
那只滿是鮮血的手縮了回去。
小呆瓜則洋氣地坐在吳秋秋肩膀上。
做咩啊?小呆瓜的專屬位置不知道咩?
身側,羅希聲音變得憤怒:“該死的東西。”
吳秋秋還是沒有理會她,而是抬腳想往戲臺那邊走去。
她盡量不去看那塊皮板,就是擔心出現上次在學校里的那種情況。
當時她的雙眼都快廢了。
她至今想起那雙血紅色的手,死死掰著她的頭顱,摳著她的眼眶去看皮影,仍是心有余悸。
羅希扣住了吳秋秋的脖子。
“別著急,你是不是想找余顧?”
余光之中,吳秋秋看到了羅希紅色的半張臉,離自己離得很近,幾乎一轉頭就會和羅希貼上。
生前羅希皮膚細嫩,很好看。
死后,卻成了這般沒有皮的怪物。
“你知道,把皮從身體上剝下來是什么滋味嗎?你知道,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一個怪物,是什么感覺嗎?”
吳秋秋疑惑,她當然不知道。
而且,羅希被剝皮時,已經噶了,應該感覺不到疼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