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魏君覃也不可置信地問道:“阿月,你在說什么?”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以為,我全部都忘干凈了?”
“在所有人眼中,你深情,你偉大,你是個情種。但真相如何,你很清楚吧?”
“很遺憾,我沒有魂飛魄散,更遺憾的是,我都還記得呢。”
阿月用那雙滲血的眼睛,死死瞪著魏君覃。
那種譏諷近乎化作實質化,溢了出來。
魏君覃被血線捆住,暫時動彈不了。
但他依然沒有承認阿月口中所說的那些。
“阿月,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你不知道?哈哈哈哈哈。你知道,當我在吳秋秋身上看到命鎖的時候,我想到了什么嗎?”
“你是不是,也曾送了我那樣一把鎖?你猜我為什么死的?我非命數已盡,我是被人頂命了,魏君覃,頂命的那個人,是你的表妹,羅喜君。”
最后那句話擲地有聲,也成功讓吳秋秋愣在當場。
阿月,竟然也被竊命了。
而且還成功了,
吳秋秋:……
她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么。
難怪當初阿月看到那枚命鎖之時反應那樣大,表情那么痛苦。
也許在那之后,她就想了起來吧?
阿月這些年忘記了很多事。
她忘了魏君覃對她的所作所為,只記得那句長相廝守的諾言。
或許在一開始,她真的是想要找到魏君覃,兌現那句諾言。
可從記憶恢復開始,那種執念就變成了恨意。
這是個和自己有同樣遭遇的女子。
難怪阿月死那年也還未滿二十一。
算下來正好和自己一樣,二十歲那年就要死。
但不同的是,吳秋秋還有機會。
阿月卻是成了孤魂野鬼,記憶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如果沒有碰到吳秋秋,再過一些年,阿月恐怕也徹底消散于世間了吧……
可悲啊也可嘆。
曾幾何時吳秋秋還以為這是個凄美的愛情故事。
誰知道,攤開揉碎以后,這壓根不是什么愛情故事,而是一個恐怖故事。
魏君覃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去。
“阿月,你懷疑我。”
“少裝模作樣了,你從始至終沒有找過我,你找的是你的表妹。只可惜她已經結婚生子,從未等過你。”
“對不對?而她的兩個女兒,其中一個,就叫李慕柔。”
說著,阿月的目光看向了吳秋秋。
“所以你知道為什么從一開始我就盯上你了嗎?吳秋秋,我熟悉你的氣味啊,你太姥姥的命,是從我這里偷的啊。”
“哈哈哈哈哈,都是報應,是輪回,她偷了我的命,兩個女兒為愛反目,互相殘殺。祖祖輩輩,永無寧日。到你這輩。也只能活一個,還要用骯臟的竊命之術。”
阿月笑得癲狂。
整個人身上滲出了更多的鮮血。
那種目光,讓吳秋秋渾身不舒服。
但她知道,她不舒服的原因,更多是阿月的話。
阿月沒說錯,李慕柔和姥姥為愛反目。
祖輩都自相殘殺。
甚至更慘的是,歷史還在重演,到她這一輩,又一次使用了竊命之術。
而她,是被偷命的那個。
阿月……與她的祖輩居然有這樣一層關系。
命運的齒輪,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一個閉環。
吳秋秋閉了閉眼睛。
“對啊,都是報應。不過,我到底還是完成了你的心愿,帶你找到了魏君覃,往后,你也可以不再纏著我了。”
再次睜眼,吳秋秋面孔已經恢復了平靜。
事實上,經歷了這么多,她的閾值已經很高了。
你就是說地球是個三角形,她可能怔愣一下,也能接受。
都祖輩的事了,她懶得管。
阿月一怔。
吳秋秋居然這么平靜的就接受了嗎?
“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嗎?”阿月看著吳秋秋,沉默了一瞬開口。
其實,她對吳秋秋并無惡意。
相反,因為吳秋秋與她同樣的命運,她還有點憐惜。
吳秋秋木然地搖搖頭:“沒什么想問的,但你要小心,這個魏君覃并非真正的魏君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