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空中飄下來的那根羽毛又怎么做得了假呢?
吳秋秋沉默了繼續往前走。
搞什么把戲?
“楊柳兒死,踢毽子......”
沒過多久,那童謠又一次響起。
只是這次只剩下了后半句。
男孩站在面前:“你能陪我踢毽子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吳秋秋覺得男孩的五官,居然有些模糊了。
就像是一張畫,經過時間洗禮,漸漸地變得不再那么清晰。
很奇怪,能在一個人的臉上產生這種感覺。
吳秋秋點頭:“好。”
男孩慢慢露出了笑容,頭僵硬而緩慢地抬起,直勾勾看著她:“謝謝你,我帶你去我家里吃飯。”
說完,毽子就踢了過來。
吳秋秋這次沒有接住。
但是毽子直直朝著她的眼睛飛過來,吳秋秋不得不側身躲開。
等她再度看過去時,那小男孩又不見了。
而地上則是留下了兩個帶血的小腳印。
吳秋秋假意尖叫了一聲。
趕緊往村外跑去。
“柳兒,柳兒.....死......”
她剛跑了兩步,小男孩抱著毽子出現在面前。
小男孩臉上,五官已經完全消融了。
就像是被燒化的塑料,沒有辦法定型,在融化,往下脫垂。
雙眼皺皺巴巴的,已經掛到了鼻梁下方,鼻尖融化能看到里面的軟骨,嘴巴也已經變形,歪歪扭扭的。
這張臉扭曲得可怕。
而且吳秋秋發現,男孩與她的距離是一次比一次近。
第一次相差有三米左右,第二次只有一米,這一次,就站在她的腳尖外不足十公分。
“毽,毽子......”
男孩捧起那個羽毛早已經掉光的毽子。
雙手早已經腐爛,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皮,一戳好像就會爆開。
褲腿之下空空蕩蕩,腳消失了。
即便是這般丑陋恐怖的臉,吳秋秋也看出了那種期待。
“啊啊,你是什么東西,你走開,你走開......”
吳秋秋轉身就跑。
可不管她轉向那邊,男孩都站在她面前。
“你答應了的,你答應和柳......柳兒踢毽子的。”
男孩張口說話,一邊說,一邊流出大口大口的黃白色的膿液。
就像是內里開始融化。
膿液發酸發臭,令人作嘔。
吳秋秋這才發現,楊柳兒,不是柳枝。
而是這個男孩,他叫楊柳兒!!!
楊柳兒死,楊柳兒死......
這個發現還是讓吳秋秋后背一涼。
“我沒有答應,放開我,你放開我。”
吳秋秋推開楊柳兒,拔腿狂奔。
結果她就像在荒村里迷路了一樣,不管往哪邊跑都沒有辦法跑出這個村子。
目之所及全部是一樣的景色。
前方都站著五官融化的楊柳兒,捧著毽子要和她一起玩。
這個村子似乎在扭曲,先前看到的斷垣殘壁,這會看上去居然都有些傾斜了。
一個逐漸傾斜的空間里,只有她和楊柳兒是正著的。
楊柳兒的臉融化得也更快了。
就像蠟燭融化之后的蠟油,一滴滴向地下滴。
“別走,和我玩。”
腳下的路消失了,空間是扭曲傾斜的,她仿佛是站在空中,眩暈感襲來。
楊柳兒站在了吳秋秋面前,伸出融化的手,抓住了吳秋秋的手腕。
那手黏糊糊的,一碰就破皮了。
跟外頭賣的那種烤得稀爛的紅薯一樣。
吳秋秋一邊假意掙扎,一邊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樣被楊柳兒抓著走。
他們走進了破爛的房屋。
“媽媽,我回家了,帶了新朋友來。”
直到坐在八仙桌上,吳秋秋眼里已經掩飾不住震驚。
除她之外,這張八仙桌的另外三個方向,也各自坐著一個早就腐爛的人。
這些,難道都是誤闖進碧落村,被楊柳兒帶來的人?
就這樣活生生爛在這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