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下令的時候并沒有瞞著麾下,消息一眨眼的功夫就在大營里傳了個遍。
有人好奇、有人不忿、有人純純想看個熱鬧,還有人...恨得牙根子直發癢。
到底是精銳,集合起來極為神速。
校軍場就在大營外的空地上,本來行營是不會設立校軍場的,不過盧植當初想在廣宗打一場持久戰,篤定張角大軍人吃馬嚼的靡費甚多,補給跟不上,很容易不費一兵一卒等到他不戰自潰。
所以倒是開辟了一塊巨大的空地,既能保證日常操練,還能時不時的向黃巾軍展示下武力,震懾一下敵心。
此刻除了北軍五校盡數集結于此,看上去軍容整齊,精神飽滿,尤其是所有人身上的護具,那可是正經的鐵甲,不是尋常軍卒的竹甲、皮甲可以相提并論的。
單單就這一身披掛,就能養活幾個尋常士卒,也怪不得呂逸眼饞。
劉備此刻正湊在射聲營校尉荀彥的面前,滿臉云淡風輕,心里盤算這什么卻沒人知道。
荀彥,字鴻飛,也算是軍中的后起之秀,今年不過二十五,武藝高強,尤其擅長箭術,號稱北軍五校之中騎射無雙。
其他四營的校尉也一向佩服他,私下里送了個綽號“小李廣”。
荀彥的家世也好,潁川四大家荀家的旁支子弟。
因為自己有本事,家世背景也好,往日里眼高于頂,不是很看得起旁人,就連名噪一時的“西園八校尉”都不屑一顧。
好在盧植年高德劭,威名赫赫,還算鎮得住他,就是宗員往日里也要讓他三分。
“鴻飛兄可知今日老師突然演兵,所為何來?”劉備笑瞇瞇的問道,一臉的謙遜和溫和。
荀彥一愣,反問道:“玄德兄,你成日里在將軍身邊參贊軍務,怎么反來問我?”
“哎!”劉備真誠的看著荀彥,未曾開口先嘆氣,說道:“愚兄是怕鴻飛兄還被蒙在鼓里,有些話老師不讓說,愚兄卻也不敢擅自做主,只是替鴻飛兄不值罷了!”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卻把荀彥說的心驚肉跳,趕忙問道:“玄德兄,咱們兄弟一場,素來親厚,有什么但請直言,若是將軍怪罪下來,小弟一肩承擔,必不會連累玄德兄!”
“說什么連累不連累的!”劉備故作惱怒,瞪了荀彥一眼,“愚兄豈是因為怕連累?實在是軍令不可違,多說無益啊...”
不等荀彥再問,他又緩和了一下語氣,滿臉苦悶的說道:“鴻飛兄可知道那呂逸?就是閹黨門下那位?”
他著重說了閹黨兩個字,荀彥身為一營主官,消息自然靈通,當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卻道:“知道是知道,可他與我有什么關系?”
劉備搖了搖頭,感嘆道:“鴻飛兄乃是忠直之人,哪里知道此僚險惡用心,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花言巧語說動了老師。”
頓了一頓,等荀彥消化了這個消息,陷入沉吟的時候,劉備又適時的補充道:“此僚說是借兵,實則恐怕別有用心,倒是將軍您,若是被迫屈居這有名無實之輩之下,不僅前程未卜,這名聲恐怕...”
荀彥只知道呂逸來,卻根本不知道借兵一事,現在聽劉備這么一說,似乎跟自己脫不開干系。
他既是世家出身,最是愛惜羽毛,名聲對他來說,卻比性命都重要。
當即冷哼一聲,怒道:“他若不招惹我也就罷了,真要敢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也要讓他見識見識,北軍五校絕不是浪得虛名!”
劉備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鴻飛兄威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