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校尉,你們兄弟情深,在下常常為之欣羨和仰慕!”劉備突然說道,“正所謂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了猶可縫,手足若斷,安能再續?”
兩行清淚毫無征兆地順著他臉頰滑落,“當日呂校尉桃園結義,在下也曾有幸適逢其會,怎么會不明白你的心意?”
“呂校尉胸懷大志,又待兄弟情真意切,要替張飛擔下罪過,在下感同身受!”
說到這里,他轉過身去,哽咽著對馬媛說道,“馬小姐既然深明大義,愿意做出犧牲,更是女中豪杰,在下深感欽佩!”
他這話一出,馬媛還沒有細想,盧植反倒臉色大變。
別人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盧植哪里會聽不懂。
看似幫著呂逸說話,話里話外全是挑撥離間。
一句“妻子如衣服!”分明是要呂逸和馬媛離心離德!
盧植干著急,有心分說兩句,但現在又絕不是講這些兒女私情的時候,說到底,劉備這話若不是牽涉到馬媛,他也是認可的。
更何況在他看來,想要呂逸現在解決的問題,遠比這個要大。
盧植狠狠瞪了劉備一眼,終于還是沒說話。
“你這話,我一句都不認!”呂逸冷冷地注視著劉備。
劉備被他看得心里發毛,卻強裝鎮定,彬彬有禮地說道,“倒要請呂將軍賜教!”
“我從來不認為妻子如衣服!”呂逸冷哼一聲,“雖然我現在還沒有妻子!但在我看來,夫妻本是同呼吸共命運的一體兩面!”
“我不負你,你不負我,白首同心,生死與共!”他看著馬媛,鄭重的說道。
“兄弟至親,難道夫妻便不是至親了?”呂逸反問道。
“今日可以拋妻棄子,安知明日不會拋兄棄弟?”呂逸猛地踏前一步,雙目炯炯盯著劉備,“說出這樣自私的話來,一看便知是巧言令色之輩!”
“你...”劉備沒想到呂逸張口就罵,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你是個小人,我再說一遍!”呂逸分毫不讓,又踏前一步。
“你覺得兄弟如手足,是因為兄弟能為你建功立業,說到底,你把兄弟當成了自己向上爬的工具而已!”
“你說妻子如衣服,是因為在你看來,女人和物件沒什么區別,只是你傳宗接代的工具,你自然不會付出真心!”
呂逸厲聲斥道,“所以你才會有這么自私的想法,別把我和你想的一樣,這是對我的侮辱!”
“我沒有...”劉備再也保持不住臉上的表情,囁喏地說道。
“有沒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想告訴你,少在我面前花言巧語!”呂逸冷冷說道,“那沒什么用!”
他轉過頭,看向馬媛,認真的說道,“在我心里,你和我是一樣的,都是有血有肉,有追求有理想的人!”
“三弟犯下大錯,對不起你,我沒有及時向你賠罪,是我的錯。但并不是說我看輕你,覺得一切理所當然。”
呂逸目光悠悠,飽含深情,“而是在我看來,對你的虧欠,有一輩子可以償還,并不是說你就該為我無條件付出!”
“但歸根結底,卻還是我自私自利的心思,忽略了你的感受!”呂逸誠懇地說道,“媛兒放心,以后不會了!”
“呂大哥...我...”馬媛眼中帶淚,臉上卻綻放出了笑容,堅定地回望著他,“我信你!”
“好了!越來越不像話了!”盧植板著臉突然開口,打斷了他們的深情凝望,冷聲道,“老夫就問,今日張飛之罪,如何處置!”
“既然呂校尉深明大義,便給老夫一個說法!否則人人都當軍法是擺設,這仗還怎么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