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腦情況還好,阿福。相關的神經活性指標和各方面的生理活動水平,我一直有密切關注和記錄。風險在可控范圍內。”他指了指電腦,“每一次使用后的數據都會錄入檔案,這本身也是一種監控。”
著,他驅動輪椅轉向那個金屬箱。箱子需要他的視網膜和指紋雙重認證才能開啟。蓋子無聲地滑開,露出里面整齊排列的幾排特制低溫試管,試管內裝著不同顏色、閃爍著微光的液體,旁邊還有配套的無針注射器。
“咔嚓!”
布魯斯熟練地取出一管呈現出詭異冰藍色的試劑,將其卡入注射器,撩起戰斗服的手臂部分毫不猶豫地將試劑推入了自己的靜脈。
冰冷的液體流入身體,他微微蹙了下眉,似乎能感受到某種能量在體內被強行約束、壓制的異樣感。
令人驚奇的是,隨著試劑的注入,他臉上那過分蒼白的臉色似乎恢復了一絲血色,而那只微微顫抖的手,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穩定了下來。仿佛某種即將破土而出的、狂暴的力量被重新套上了枷鎖。
那略有抬頭跡象的靈能暴動也是瞬間陷入了死寂——是的,蝙蝠俠手一直在抖,就是因為他體內的靈能因為剛才的情緒過大又有了抬頭的跡象。
如今。
這份力量再次被抑制。
蝙蝠俠,這個站在凡人巔峰的存在,正在主動拒絕著無數人求之不得的超凡饋贈,而那藥劑就是一管壓制“超能力”的藥劑。
“謝謝,我現在好了不少。”
放下空了的注射器,布魯斯似乎又要繼續利用電腦進行一些布控工作,或許在面對達克賽德的時候這些手段沒意義可也不能不去做。
“其實。”阿爾弗雷德看著蝙蝠俠這番舉動,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再次嘆了口氣,語氣變得更加深沉。
“老爺,我擔心的……并不僅僅是您的身體。”
他的話帶著濃濃的擔憂。
布魯斯準備敲擊鍵盤的手指停頓在半空,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古怪的表情。
“阿福……你該不會是聽信了網絡上,伊恩撰寫并流傳出來的那些關于我的作文吧?你應該知道他只是在博熱度吸取某種大概類似信仰的東西吧?”布魯斯上下打量了一下阿爾弗雷德,接連進行了兩波詢問。
阿爾弗雷德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尷尬,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結:“當然不是,老爺。我從未懷疑您是一位……呃……有獨特行為模式的英雄。我只是作為一名看著您長大的老者,提出一些基于常理的擔憂。”
他巧妙地避開了“精神病”這個詞。
“那就好。”布魯斯沉默了幾秒,然后忽然扯動嘴角,露出了一個近乎是“笑”的表情,雖然看起來有點僵硬。
阿爾弗雷德直視著這位哥譚國王的眼睛,緩緩道:“我擔心的是您的心理。克隆體的死亡或許在戰術上無足輕重。”
“然而……如果您習慣了這種死亡呢?”
“如果您在一次次遠程‘體驗’死亡后,對生命本身的敬畏,對自身存在的感知……逐漸變得麻木了呢?”
他沒有把話得太明白,但其中的憂慮已經表露無遺。
“放松點,阿福。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的心理防線崩潰,成了一個視死亡如無物的怪物,那么會有來終結我生命的安排。”
對于這個詢問,布魯斯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在嘆了口氣后,表情再次變化,試圖用打趣來緩和這過于沉重的話題。
“至于如果我習慣了死亡,以為本體也是克隆體,不心把自己作死了,那或許你能用我留下的遺產去跑跑關系。”
“找專業人士把我從地獄里撈出來,現在看起來也不是什么難事——我想你也知道,誰在承接這種業務。”
蝙蝠俠的打趣明顯是在轉移話題。這個玩笑其實一點也不好笑,尤其是從他嘴里出來,帶著一種強行搞笑的感覺。
“……”阿爾弗雷德看著布魯斯那試圖掩飾卻更顯疏離的眼神,深知他的性格,知道再勸下去也無濟于事。
他只能將那份深深的憂慮壓回心底,化作又一聲無奈的嘆息,配合著蝙蝠俠轉移了話題,語氣恢復了平日的沉穩。
“好吧,老爺。那么,現在能否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正義聯盟那邊的通訊幾乎要打爆了,戴安娜公主和巴里都非常焦急,他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需要大家做好犧牲的準備。”
聽到“正義聯盟”和“犧牲的準備”,布魯斯臉上的那一絲勉強笑意瞬間消失無蹤,重新被冰冷的嚴肅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