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寺廟深處的庭院中,有兩道高大的身影正在激烈交鋒。
其中一人是身穿黑衣的冷面劍客,手中長劍迅若閃電。
劍身閃爍間,森森寒意傾瀉而出,單是看到那鋒芒,便會令人心驚膽戰,似乎有一種長劍搭在頸間的致命鋒芒感。
而在黑衣劍客的對面,是一個看上去更加兇橫的中年男子。
此人豹頭環眼,絡腮赤髯,身軀高大壯碩,脊背上掛著劍匣與長弓,腰里別著箭壺,雖然穿著一身道袍,但怎么看也不像是道士,更像是身經百戰的沙場悍將。
“錚!”
兩道寒光掠過,于清冷的月光下交鋒,碰撞出龍吟般的清嘯。
黑衣劍客凌空擰身,衣袂翻卷如墨云潑灑,長劍回身刺出,直指對手后心。
道袍劍客的動作也絲毫不慢,同樣扭腰轉胯,身形下墜,手中長劍化作寒芒,精準地刺向后方襲來的劍尖。
“叮叮當當!”
霎時間,火花迸濺,金鐵交擊聲猶如雨點般密集。
一番激烈碰撞后,二人借力向后躍出,足尖點地,激起圈圈煙塵。
“夏侯!”
道袍劍客長劍一揮,指著對面的黑衣劍客,怒目圓睜道:“七年,足足七年!”
“我避到哪,你追到哪,甩都甩不掉,簡直比狗皮膏藥還要煩人!”
“少廢話!”名為夏侯的黑衣劍客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燕赤霞,你若怕了我,便快些認輸,將那天下第一劍的名號讓出來,少在那占著茅坑不拉屎!”
“哼,真虧你能說得出口!”
燕赤霞翻了個白眼道:“這七年來,大大小小數十戰,你這家伙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難道還沒輸夠嗎?”
“非要我一劍殺了你,才肯善罷甘休?”
“那你來啊!”夏侯劍客似乎也動了真火,怒氣沖沖地喝道:“所謂劍者,就該鋒芒畢露,一往無前,你燕赤霞倒是好,反其道而行之,拿到天下第一劍的名號就避世不出,讓我等一眾后輩無從尋覓——天下怎么會有你這般劍客!”
“你也配得上天下第一劍的名號嗎?!”
話音未落,夏侯再次出手,手中長劍急撩,劍身上亮起黑色的幽光。
下一秒,幽光大作,鋒銳的劍氣脫離劍身,如同一道匹練般斬向燕赤霞的脖頸。
燕赤霞長嘆一聲,掌中長劍亮起紅光,堂皇正氣的劍意頓時大漲,劍鋒輕鳴,輕而易舉地將夏侯揮來的劍氣從中斬斷。
劍氣縱橫,攜著滾滾氣浪從燕赤霞兩側呼嘯而過,斬斷了他身后廟宇前的兩根石柱。
而燕赤霞早已借此機會踏步而上,前進貼身,將手中長劍搭在了夏侯的肩膀上。
劍身冰冷,在月光下亮起森寒的幽光。
夏侯怔怔地望了眼肩上的長劍,又望了眼身前神色復雜的燕赤霞,不由得嘆息道:“想不到你在這種鬼地方避了半個多月,居然將這把劍磨得更鋒利了……”
“錯!”燕赤霞冷然道,“是你目的不純,居心不正,劍招自然形神不定。”
“若是不能修心養性,于心境上再進一步,哪怕日后出劍再快,劍招再準,此生也絕無可能是我的對手!”
夏侯垂下長劍,淡淡地說道:“你贏了我,自然說什么都是對的!”
燕赤霞眉頭緊鎖,正欲繼續說教,突然瞳孔驟縮,猛地轉頭望向手中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