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都被我打暈了,你演給誰看?”
白衣公子或者說云燁翻了個白眼,當即足尖輕點,落在橋頭。
“其他人呢?”
“在處理剩下的禁軍。”
蘇浩銘隨口應答,旋即轉頭警向橋頭旁邊的樹林。
只見樹林之中,一名身穿黑袍,頭戴面具的男子從中走出,沉默地推著輪椅,來到了二人的面前。
“陳院長!”
云燁望著輪椅上的陳萍萍,奇怪道:“您怎麼也來了?”
陳萍萍笑道:“多年謀劃,終得落幕,總要親眼見上一見—”
說著,他微微偏頭,視線掃過腳邊昏迷的禁軍,搖頭輕嘆道:
“神君仁慈,老夫敬服,但這些禁軍,皆是養多年的死士,忠誠難以撼動,就算是活到了劇變之后,也不會棄暗投明。”
“既然如此,倒不如讓其恪盡職守,給他們個痛快罷!”
恪盡職守嗎.—
這倒像是陳萍萍能說出來的話!
蘇浩銘嘴角一扯,旋即搖頭道:“陳院長的意思,蘇某自然明白,只是我等行事,向來講究一個念頭通達。”
“濫殺無辜,屠戮失去反抗之力的人,恕蘇某做不出來。”
“至于他們醒了之后,是否會為忠義殉葬,那便與我無關了!”
陳萍萍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旋即輕聲感慨道:“看來這仙途之路,殘酷程度,也不遜于這紅塵人間吶!”
——殘酷嗎?
蘇浩銘想了想,發現自己還真沒法反駁。
當然,就算能反駁,他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展開討論。
“總之,外面的人,就交給你們了!”
云燁丟下這樣一句話,旋即邁開腳步,朝著別院正門走去。
太平別院,慶帝穿著一襲白袍,坐在床榻邊緣,翻閱著手中的奏摺,外界的紛擾,似乎無法影響他分毫。
哪怕院外的喊殺聲越來越近,他也絲毫不為之所動。
直到某一刻,他手上動作一頓,似是察覺到了什麼。
但緊接著,他便續上了之前的動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般,繼續向下看去。
待看完手中的奏摺,慶帝抬手將其放在桌上,語氣淡淡地問道:
“閣下怎知,朕在此處?”
話音落下,房間中卻是一片平靜,卻沒有絲毫回應傳來。
慶帝緩緩起身,負手而立,側對著房間的大門,語氣平靜道:
“苦荷丶葉流云丶四顧劍,這三位名震天下的大宗師,閣下都是正面找上門去,光明正大地與之對決。”
“朕原以為閣下是個光明磊落之人,還想著在皇宮好好招待一番。”
“誰曾想,閣下竟然一改此前的作風,趁著朕微服私訪,行此暗殺之計———
說著,慶帝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望向那扇安靜的房門。
嘎岐一一房門緩緩開啟,一名白衣青年自門外緩步走入。
透過白衣青年與門框之間的縫隙,能看到門外的院落之中,約莫有上百名禁軍失去了行動之力,有的躺在地上,有的掛在樹梢,還有被打碎鎧甲,在院中的池水上緩緩飄蕩。
這般場景,不由得令慶帝微微皺起眉頭。
白衣青年看到他臉上的神情,輕笑一聲道:“放心,我下手很有分寸,這些人都只是昏死過去,暫時還沒有性命之憂—
他原以為慶帝皺眉是在意院中的禁軍,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但沒想到,此言一出,慶帝的眉宇竟然皺得更加厲害。
“大宗師者,乃天人也,當超脫凡俗,俯瞰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