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慶帝本人都難以反駁陳萍萍的話語,臉色變得愈發陰沉。
但可惜,以慶帝的自負性格,哪怕心中已經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也絕不可能在陳萍萍面前承認錯誤。
“所以呢?”
慶帝嘲弄地問道:“這就是你對朕的報復?”
“當然不止!”
陳萍萍微微一笑,旋即惋惜道:“臣真想將過去的謀劃全部道出,但可惜,時間好像有些不夠了……”
什么意思?
直播間的群員們微微一怔,緊接著便看到陳萍萍回到輪椅面前,坐在輪椅上,右手摩挲著扶手,慢條斯理地說道:
“如果老臣沒有猜錯的話,護衛京都的十余萬禁軍,已經在朝這邊趕來了吧?”
哦?
云燁與蘇浩銘等人挑了挑眉,當即轉頭望向遠方,果然視野盡頭的大道上,看到了一抹萬馬狂奔的煙塵。
毫無疑問,這應該是慶帝留下的后手。
他早就料到云燁會在今日上門挑戰,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敗得這么快,以至于時間的安排上出了些差錯。
見云燁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遠處的大軍所轉移,陳萍萍眸中精光一閃。
原本還在撫摸扶手的雙手瞬間下滑,循著這些年重復了無數遍的動作,摸到了扶手下方那個凸起的機括。
沒有任何猶豫,他立刻按下機括。
那張略顯滄桑的臉上也因此流露出一抹快意的笑容。
“咔嗒——”
一聲輕響,輪椅內傳來機括之聲。
但意料之中的轟鳴卻并未響起,扶手前端的槍口就這么靜靜地伸出,沒有發出任何除機括之外的響動。
看到這一幕,陳萍萍不由得怔立當場。
下一秒,一道身著白衣的身影便出現在他的輪椅旁邊,將托著鐵砂與火藥的手掌伸到了他的面前,似笑非笑地問道:
“陳院長,在找這個?”
“叮叮當當!”
云燁手掌傾斜,任由掌心的鐵砂與鋼珠掉落在地,旋即轉過頭來,望著陳萍萍臉上錯愕沒好氣道:
“陳院長,你可真行啊,竟連我等也敢算計?”
按照他們的計劃,現在還不是干掉慶帝的時候。
但陳萍萍對慶帝的恨意過深,竟是暗中藏了一手,欲以輪椅中葉輕眉為他打造的火器,親手殺死慶帝報仇。
還好他們一早便猜出了陳萍萍的心思,于是提前卸掉了輪椅上的子彈。
不然的話,還真就讓他給得手了!
想到這里,云燁心中不由得發出感慨。
陳萍萍確實是個人物,而且是個毒蛇一般令人膽寒的人物。
他的恨意是如此綿長,竟能隱忍數十年,甚至在如今大功告成后,仍愿以得罪諸位白玉京神君為代價,只為用葉輕眉的遺產,親手殺死慶帝。
但可惜,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無所遁形。
哪怕陳萍萍確實找到了機會,面對先知先覺的聊天群群員,仍是這般無力。
迎著云燁略帶感慨的目光,陳萍萍沉默下來,片刻之后,這才輕嘆道:
“果然還是瞞不過諸位神君……”
“陳院長。”
云燁嘆了口氣,語氣幽幽道:“這又是何必?”
陳萍萍神色復雜地望著云燁,片刻后低聲道:“云公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留著他的性命,是想讓范閑親自處置吧?”
“是又如何?”
“太殘酷了!”
陳萍萍搖頭道:“慶帝畢竟是范閑的生父,弒殺生父,有違天道,還是讓我這個半截入土的老家伙來承受罪孽吧!”
你還半截入土?
云燁聞言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他可是知道,陳萍萍已經打了超級血清,就算此后再也沒有其他機緣,至少也能憑借血活上個兩百余年!
“算了吧,陳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