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張太醫的話震得說不出話來。
王皇后臉色劇變,眼眸間流動著森冷的光,不自禁攥緊了手。
護甲深嵌進掌心的肉里,一陣陣銳痛襲來。
她神色莫名,只覺得一陣陣心底發苦,發懵。
怎么會?
不會的,那個秘密除了梅妃那個賤人察覺之外,再沒有人發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難不成真的出了什么岔子?
榕寧低著頭默不作聲,看不清楚表情。
蕭澤雖貴為帝王,見過頗多世面,如今也是被這突然而來的變局震驚的無以復加。
他雖然后宮寵幸了那么多女子,除了梅妃給他生了一位公主之外再沒有孩兒。
溫貴妃生下的皇子被嫉妒成性的純妃掐死了去,皇后更是……
想到此蕭澤拳頭都攥緊了,王皇后的那個孩子不能提,不能說。
他的后宮實在是子嗣艱難得很,沒想到這么多年沒有孩子的動向,偏偏此時此刻的溫貴妃被查出了喜脈,這讓他該如何處置?
蕭貴妃看向溫清的視線像刀子一樣鋒利,恨不得立時將溫清剖心挖肺,千刀萬剮。
她求了這么多年,坐胎藥不知道喝了多少,就是沒有孩子。
如今一個處處被皇上厭棄,甚至都犯下此等大禍的溫清,卻在她最該死的時候懷了孩子。
“皇上!罪婦溫氏大行巫蠱之術,陷害嬪妃,詛咒太后,十條命都不夠殺的,定要重罰才能重振后宮綱紀!”
王皇后緩緩閉了閉眼,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此等罪責便是放在前朝也是罪無可恕的,先帝爺最厭惡便是巫蠱之術。”
梅妃終歸不忍,什么都不說,只定定看著蕭澤。
“皇上,事關重大,求皇上容奴婢稟告太后娘娘,”迦南忙跪下道。
事關皇嗣,此件事情絕不能輕易粗暴解決。
“準!”蕭澤冷冷道。
不想迦南去了沒一會兒,太后娘娘親自駕到。
滿屋子的人跪倒了一片,陳太后卻直接看向趴在地上萎靡不堪的溫貴妃,臉色沉了沉。
迦南扶著陳太后坐在了正位上,蕭澤眼神復雜的看向陳太后躬身道:“母后,此間事情該如何定奪?”
蕭澤此番還真的沒辦法了。
總不能連溫貴妃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并殺了吧?
陳太后沉吟了一下,看向張太醫道:“張太醫,你是太醫院的院正,你再去給溫貴妃把一次脈。”
張太醫一直隨侍在太后娘娘身邊,是太后娘娘的心腹太醫,他此番跟著太后來此自然不敢怠慢。
張太醫半跪在溫貴妃的面前,抬起手搭著溫清的脈搏,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越發鄭重幾分。
許久才起身走到了陳太后面前磕頭道:“啟稟太后娘娘,溫貴妃確實有微弱喜脈,可能皇嗣月份還不大,脈象分外微弱。”
張太醫斟詞酌句,說得分外謹慎。
陳太后看向蕭澤道:“罪婦溫氏的事情,哀家已經聽說,竟然膽敢私自在宮中行巫蠱之術,罪無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