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這一腳用了十成的力道,加上他常年練武,竟是將那琉璃屏風踹出來一個窟窿。
屏風硬生生倒了下去,露出了池子里的兩個人。
玉貴人都沒有來得及看清楚池子里的情形,便是神情分外篤定,沖蕭澤跪了下來。
“皇上!臣妾所言不虛,如今池子里的沈公子委實惡劣至極,竟敢染指后宮嬪妃,甚至還是皇后娘娘!”
“臣妾求皇上原諒皇后娘娘這一次吧,皇后娘娘一向賢良溫柔,此番作為也必定是有苦衷的……”
玉貴人突然發現四周人投向她的視線變得不對勁兒起來,甚至還有些古怪。
她嘴巴里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這才抬起頭看向池子。
這一看不要緊,玉貴人待看清楚池子里的人后,竟是臉色瞬間煞白,死死點著池子里的人,聲音都有些結巴了。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池子里,拓拔韜上身裸著,胸口處的黑龍紋身平添了幾分兇悍之氣。
他此時慵懶靠在溫泉池子的漢白玉圍欄邊,黑色長發散浮在池面,水汽襯著他俊朗的五官和琥珀色的深邃眼眸,自帶這幾分玩世不恭的風流韻味。
他此番得意的緊緊摟住了一個色目舞姬,微微揚起下巴,笑看著玉貴人道:“蕭澤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本王不就是借用一下你的溫泉,至于這么大動干戈?”
“你……”蕭澤沒想到是拓拔韜帶著打扮成隨行小廝的舞姬,在他的后宮里泡溫泉,做出這種令人不齒的行為來。
“滾出去!現在!此刻!馬上!”蕭澤近乎是咆哮了出來。
他當年遍游大齊,也有些武功傍身,可幾次與拓拔韜交手,他勝在了劍術,這廝卻是輕功了得。
拓拔韜在他的后宮竄來竄去,當真是不把他放在眼底。
可眼下還有更氣人的事情要處置。
池子里的拓拔韜哪里肯放過蕭澤每一個吃癟的時刻,更是囂張的笑了出來:“前些年打仗時候落下了老寒腿,本王覺得你這宮里頭的地泉不錯,怎么瞧著你這臉上的表情感覺像是妻子跟著人跑了呢?”
嘩啦一聲!
蕭澤狠狠一腳踹倒了剩下的半邊屏風,緊跟著腳尖一挑,一踹,琉璃瓦的碎片直直朝著拓拔韜的眉心而去。
拓拔韜沒想到蕭澤竟然真的想殺他,他下意識避開迎面而來的鋒利殘片,卻還是被劃傷了俊朗的臉頰,血線在池水中暈染。
拓拔韜臉色冷峻了起來,蕭澤丟下一句道:“穿好衣服,滾出宮城。”
他轉身帶著看傻了眼的嬪妃們朝著來時的花廊走去,不想剛走到出口處,外面又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
走來的人迎面撞上了蕭澤,頓時雙方都愣了一下。
“寧嬪?”蕭貴妃方才已經完全看蒙了。
李公公之前不是和溫清早已經謀劃好了,借著這一次皇上征召沈家人的機會,將沈家和榕寧徹底打入冷宮,到時候連帶皇后也要跟著倒霉,不可謂不是好計謀。
她瞧著計劃可行,幾乎是天衣無縫,這才將玉貴人推出去挑起來這件事。
不想池子里竟然是北狄二皇子,此番蕭貴妃心跳的厲害。
一次兩次倒也罷了,可次數多了,皇帝必然覺得她蕭氏就是個善妒的蠢貨,面臨的只會是失寵。
玉貴人更是面如死灰,死死盯著從外面走進來的榕寧。
榕寧側身小心翼翼扶著一起走進來的王皇后,王皇后后面還跟著沈家一家人。
兩撥人就這么撞到了一起。
蕭澤眉頭狠狠皺了起來,迎面而來的王皇后卻是先愣怔了幾分,隨即上前一步沖蕭澤福了福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蕭澤定定看向面前站著的王皇后,衣著形容上端莊大氣,舉止從容有度,怎么可能是方才玉貴人嘴里和外男私通的皇后娘娘?
再看向榕寧,一襲天青色裙衫,規規矩矩的站在那里,也不像個藏了事兒的樣子。
便是自己一直要找的沈凌風,此番除了臉色稍稍有些發白,看不出其他任何異樣。
沈家夫婦居然也跟著來了這里,一時間還是剛入宮的那個謹小慎微的樣子。
兩撥人就這么卡在了逼仄的長廊里,身后溫泉池子里拓拔韜離開池子時的聲音,更是讓蕭澤的臉色暗沉得厲害。
王皇后此番也看清楚了池子里的情形,不禁低呼了一聲,隨即捂住了唇。
蕭澤低聲道:”出去說!“
王皇后忙應了一聲是,便在所有人詫異甚至是驚恐萬分的視線里,側身跟在蕭澤的身后走了出去。
蕭澤剛走出了花廊,看向王皇后冷冷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月初在此泡溫泉療養身體,沈家人又是怎么回事?“
王皇后早已經聽出了蕭澤言語間的責備,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什么。
蕭澤生氣,王皇后不光是生氣,甚至心頭升起濃濃的委屈。
今天如果不是榕寧找到她,將溫氏和李公公一箭雙雕的計劃說出來,王皇后還真沒想到溫清那個賤人居然敢算計她?
她知道王家人的摻和才將溫清的父親鏟除,這件事情便是和溫清結了仇。
呵!溫清恨她又能怎么樣!
弱者不配有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