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磕頭道:“皇上,當初草民的家母給溫氏接生的時候發現小皇子一生下來就沒了氣息。”
周玉的話音剛落,四周所有人都驚了一跳,紛紛看向了這位太醫院最年輕的太醫。
周玉已經豁了出去,抬眸看向蕭澤道:“家母那時便發現這個孩子不對勁,早就胎死腹中。”
“而且這個孩子在娘肚子里懷著的時候就已經中了毒,即便是生下來也是先天不足,長不成個人樣子。”
榕寧眉頭微微一頓,胎中被下毒?
她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小腹,眼神凌厲萬分。
難不成給她下毒之人,和給溫清下毒之人,是同一個嗎?
畢竟她上一次在太后的坤寧宮里被蕭璟悅找的薩滿巫師下毒,也是這等癥狀。
榕寧緩緩抬眸看向了蕭妃,越看越是心驚。
看來這后宮不僅僅是王皇后,這么多人都不喜歡孩子呢。
周玉匍匐在地上,聲音哽咽:“我娘當時便嚇懵了,畢竟這大齊皇宮皇嗣艱難,好不容易有一個小皇子降生,還是個死胎。她擔心會被皇上您遷怒責罰,早已經害怕的不知所措。”
“就在這個時候,溫氏突然提出要和家母做一筆交易,便是家母幫她隱瞞孩子是死胎的消息,她便給家母一大筆銀子封口,讓家母將這件事情永遠漚爛在肚子里。
“家母猶豫間,溫氏威脅家母若是她不答應,就說家母行醫不利,不小心弄死了皇子,草民這根獨苗兒子也會被梟首示眾。”
周玉越說越是悲憤,淚留滿面:“彼時家母實在是害怕,就應了,哪曾想會被滅口再也回不了家。”
周玉從懷中摸出來一條沾染了血跡的素緞,高高舉過頭頂哭道:“皇上,這是草民從家母在太醫院值房里發現的。”
“家母親筆血書,可惜這封信再也送不出去了,母親用自己的血寫在緞子上的,只為有朝一日,舊案翻起,也好有個應對,還她清白,讓她沉冤得雪。”
蕭澤死死盯著血書,恨不得再將溫清鞭尸三百下,才能解心頭之恨。
跪在地上的許答應方才被溫清的慘死模樣嚇住了,此番才緩緩回過神,沖蕭澤重重磕頭道:“皇上,三年前純妃娘娘平白遭受冤屈,即便如此娘娘在冷宮里依然自責難受,度日如年,擔心氣著了皇上,每日里抄寫經書為皇上祈福。”
許答應低聲抽噎著:“皇上,臣妾今日敲鳴冤鼓,自知不能久活。“
“臣妾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純妃娘娘在冷宮里,無人敢去探望,臣妾早些年得純妃娘娘看顧,便大著膽子去看過幾次,娘娘便是落得如此境地,見到奴婢的第一句話卻是問皇上安康否……”
許答應說不下去了,抽噎著喘不過氣來。
蕭澤沉沉嘆了口氣,表情動容道:“來人!去請純妃回昭陽殿。”
榕寧眸色一閃,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三年的冷宮磋磨,母親也跟著遭人陷害死去,家破人亡,名譽掃地,腿都被硬生生打斷。
豈能是一句輕飄飄的接回來就完事,他身為犯了錯的帝王應該親自去冷宮接人才對,隨便派個奴婢去算怎么回事?
可榕寧明白,蕭澤是不會去的,去了便是承認自己做錯了,他的臉面往哪里擱?
王皇后和蕭妃當年在冤枉純妃時,可沒少推波助瀾,此番也不會去接人。
榕寧想到此緩緩站起身,看向了蕭澤,躬身福了福道:“回皇上,臣妾去冷宮走一遭吧。”
陳太后頓時臉色一變,死死盯著榕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