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寧眼神冰冷緩緩道:“殺一個韻嬪,不在一時半會兒,慢慢來。”
“小成子!”
外面候著的小成子疾步走了進來,跪在了榕寧的面前。
“主子?”
榕寧看著他道:“去鳳儀宮附近的梅林里,岔路口往東第三棵梅樹下,將下面埋著的野狗尸體挖出來,拔了皮……”
榕寧的話頭稍稍頓了頓,緩緩道:“送到韻嬪的臨華宮去,記著一點,不急著全送完,今日狗頭,明日頭皮,后一日蹄爪……”
小成子頓時了然忙躬身道:“奴才曉得怎么做了,您放心吧,保管讓那毒婦寢食難安。”
榕寧點了點頭,小成子領命而去。
榕寧別過臉看向純妃道:“姐姐若是想幫我,我還得和姐姐借一個人一用。”
“張瀟?”純妃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個人是娘親生前很器重的人,娘親死得倉促,很多事情都沒有來得及交代便被賊人害死。
張瀟是娘親手里的殺手锏,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他,得虧榕寧去冷宮里看她,幫她牽頭,張瀟才混進了宮里。
他能力超凡,短短時間便贏得了皇帝的信任,純妃如今才算是真正有了自己的助力。
此番她們也只能借助張瀟查宮外的事情。
榕寧吸了口氣道:“韻嬪德舉止投足絕對不是大家閨秀,甚至還有些勾欄女子的輕佻,她的詩詞造詣我是懷疑的。”
“梅妃才是真正有詩情畫意的女子,陳予初氣質上便是差了梅妃一點,倒像是被人硬生生培養出來的棋子。”
純妃冷冷笑道:“是啊,偏生蕭澤被那張臉迷住了心神,眼瞎了不成。”
榕寧吸了口氣道:“她有陳太后撐腰,身后是陳國公府幫襯,一條野狗奈何不了她,否則也不會囂張到要害死我腹中的皇嗣。”
榕寧頓了頓話頭道:“此件事情需得從長計議,不可急躁,不過用野狗嚇一嚇她,人在慌亂之際一定會露出馬腳。”
“她越是對殺我這件事情忐忑不安,我偏不說,慢慢耗著她,到底瞧瞧她是個什么東西?”
純妃點頭道:“張瀟這些日子便隨你差遣,還有不必與我客氣,生分,我兩個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榕寧看著純妃那張冷俏的臉,心頭卻覺得暖融融的。
她看著純妃一字一頓道:“姐姐大恩大德,寧兒萬死難報,還請受寧兒一拜。”
榕寧撲通一聲跪在了純妃面前磕了一個頭。
“你這是做什么?”純妃忙將她扶了起來,咳嗽了一聲道:“你若是這樣,本宮倒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本宮幫你純屬瞧不慣那些畜生,你別多想,本宮也該回昭陽宮了,你也回玉華宮歇著吧。”
純妃倉皇轉身離開了景和宮的暖閣。
榕寧看著她急促的背影消失在屏風外面,不禁唇角微翹。
純妃面冷心熱,三年的冷宮之災,失去了親人,失去了一切,卻還是沒有失去心底的那一顆純良之心。
當初蕭澤給鄭如兒封妃的時候,便用了一個純字兒。
也當真是個至純至善的人,連溫清那樣的人都能身居高位,純妃如何不能富貴安寧?
上一世,她辜負這個女子,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幫她。
翠喜和小成子將梅樹下的狗尸挖了出來,裝進了袋子里,速速背走。
二人剛走不久,坤寧宮的大宮女迦南便帶著兩個人來到了梅林,來來回回轉了幾個圈子也沒發現什么,急匆匆又趕了回去。
夜色越發濃了幾分,御河穿過宮城從東到西而過,在鳳儀宮和景和宮的中間聚成了一汪湖泊,隨即又順著假山石坡順流而下,形成一條湍急的宮內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