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寧當真是對蕭澤太了解了,她曾經和她說過,當今圣貌似深情,最是個薄情寡義之人。
可若是此時用真情待他,必然會事半功倍。
畢竟某些人裝深情裝的時間太長,到最后都分不清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了。
蕭澤與純妃鬧了這么一出子,自然是有些累了,哪里還有心勁兒去外面散步。
他轉身踉蹌著朝著自己的龍榻走去,雙喜忙跟上小心翼翼扶住。
好家伙,純妃娘娘當真是不要命了,方才那些話不管放在誰身上,都是大逆不道的虎狼之辭,少說也得被拉出去砍了腦袋。
純妃只等著蕭澤走出幾步這才起身沖蕭澤躬身福了福道:“皇上,寧妃妹妹人沒有進來,東西卻留下來了,臣妾去幫皇上取了來,皇上想必想吃寧妃妹妹親自做的點心。”
蕭澤腳下的步子停了下來,聲音有些沙啞,被純妃氣的。
這是第一個大逆不道,差點兒將他氣死還能活下來的人。
普天之下,大概只有她敢這么和他說話了。
蕭澤定了定神道:“朕吃不下,你跪安吧。”
純妃忙應了一聲,轉過身剛走出幾步遠,卻又轉過身。
這一次她是規規矩矩沖蕭澤跪了下來,鄭重其事地磕頭謝恩。
“臣妾謝皇上剛才的話,也謝皇上愿意陪臣妾回鄭家查明真相。”
“臣妾若是這一次能給娘親沉冤的雪,臣妾以后都不會恨皇上了。”
“滾!滾出去!”蕭澤氣極,抓起了床榻上的繡金龍紋絡的枕頭朝著純妃砸了過來。
純妃偏生還躲開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在純妃這里只要君恩,不要雨露。
蕭澤倒是被氣笑了,倒在了龍榻上再不理會這塵俗世間。
純妃轉過身朝著暖閣的門口走去,臉上的凄苦委屈漸漸散去,眼神堅毅得令人心驚,唇角微翹勾起一抹嘲諷。
沈榕寧說得不錯,既然要演出一幕好戲,就得以身入局。
她走出了養心殿蕭澤住著的東次間,來到了養心殿外面。
張瀟提著食盒瞧著純妃娘娘出來,忙躬身行禮。
他之前是個孤兒,若不是純妃的母親錢夫人救助怕是早已經餓死在街頭了。
他面對純妃的時候除了下級對上級的尊敬之外,還有一絲絲仆從對主上的順從。
“娘娘,寧妃娘娘說既然人不便進來探望,便將東西留下了,您過目。”
純妃接過食盒,轉身回到了自己住著的西次間。
這些日子在蕭澤病得最重的時候,她幾乎是每晚都和蕭澤呆在一起照顧他,不忙的時候就回到自己的屋子休息。
她將榕寧送來的點心交給雙喜送到皇上面前去,他說吃不下就吃不下啊?
她偏要他瞧著,看著,吃不下,呵!純妃自己拿了一樣梅花糕,坐在了紗帳里,隨后將梅花糕掰開,居然是一張絹條。
她忙抽了出來,凝神看去,登時臉色煞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