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乾月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整個人癱軟在了椅子上。
她低聲呢喃:“我當真沒想殺你的,你為何就不能看看我,我不比西戎來的那個孤兒好嗎?”
“為什么?為什么?”
“你是不是恨死了我?恨吧!恨吧!”
“來人!上酒!”蕭乾月聲音沙啞得厲害。
好不容易動一次心,卻不想整顆心都被挖走了。
一直到華燈初上,蕭乾月醉得厲害,兩邊的宮人忙上前一步將她穩穩扶住。
“殿下!殿下您保重身子,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啊!”
“滾開!”蕭乾月低吼了一聲,想要掙脫丫鬟的手卻醉得站不穩。
身邊服侍的宮人哪里敢讓她一個人這般走出去。
若是長公主出了什么岔子,太后娘娘能將她們幾個人的皮剝下來。
幾個人大著膽子強行將蕭乾月從包廂里扶了出來。
蕭乾月確實是醉了,醉到了失態。
四周的人紛紛投過來詫異的目光,怎么還有人從茶館里醉醺醺的出來?
幾個宮人擔心再生出什么事端來,扶著蕭乾月的胳膊朝著馬車走去。
“滾開!滾開!”蕭乾月平日里也會幾招三腳貓的功夫,此番掙扎之下竟是將左右的宮女推開,朝前疾步走去。
“殿下!”眼見著蕭乾月橫穿御街,跌跌撞撞沖了過去,幾個人頓時慌了神忙追了上去。
蕭乾月早已經失去了理智,傷心,難過,濃濃的愧疚幾乎擊垮了她。
蕭乾月走道兒根本不能用常人的狀態對待,直接撞上了匆匆路過的一個少年。
少年穿著粗布衣袍,懷中抱著幾卷書冊,本來照常朝著太學走去不想被沖過來的蕭乾月狠狠撞倒在地。
她瞬間將那少年壓在了身下,對上了少年清冷如霜的眼眸。
蕭乾月那一瞬間看呆了去,明明是兩個不同的人,此番那眼神竟是那么的相像。
“沈凌風?”蕭乾月醉眼朦朧地看向了身下漲紅了臉的少年。
從少年的穿著來看,瞧著就是太學院的學生,長相帶著幾分陰柔美感,只有那雙眼眸清冷的厲害。
她想到了沈凌風也有這樣的一雙眸子。
那少年慌亂之中一把將身上的蕭乾月推開,倉皇逃竄。
太學的同門們都私底下談論過荒淫無恥的長公主,喜歡在公主府里養面首。
如今他像是躲瘟疫一樣躲開她,只希望不要被沾染上。
身后的宮人們也跟了過來,紛紛扶住了公主殿下。
蕭乾月的視線卻緊緊鎖住了不遠處的清瘦少年,眼神冰冷,狂熱,偏執。
“跟上去!查查他的身份!”
身邊的一個蕭乾月的長隨替長公主做這種事情,簡直是輕車熟路。
他忙陪著笑道:“殿下放心,保準今晚就給殿下捆到公主府里去。”
蕭乾月眼神冰冷,似乎透過那瘦弱的背影看到了那個風華萬端的男人。
一襲玄色鎧甲,赤色披風卷動這沙場風云,可他死了,再也不回來了。
蕭乾月緩緩閉上了眼睛,天地間一片眩暈,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四周頓時傳來驚呼聲,大家手忙腳亂將暈過去的蕭乾月送進了公主府金碧輝煌的馬車里,朝著公主府行去。
方才圍觀的人群漸漸散開,誰也沒有注意到茶館對面的二層酒樓。
酒樓窗戶口圍觀的人紛紛散了,一些散客低聲聊著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