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辛格尚未步入觀眾之中時,他只留意到每位觀眾的著裝頗為整齊。
每個男人似乎都為了出席這場婚禮而特意裝扮得頗為體面。
當他真正走入觀眾中,鼓起勇氣穿梭于一排排座位之間,意圖尋找一個屬于自己的空位時,他才得以真切地審視每張觀眾的臉龐。
每個木凳上都端坐著一個面色鐵青的觀眾,他們的眼睛空洞無神,就像一具具沒有生命的軀殼。
按理來說,幾十號人坐在一起,即使大家都不說話,光是聽呼吸聲也該有一點噪音。
可辛格卻發現,他在人群中居然連一點點聲音都聽不到。
看著這些人胸前沒有一點起伏,眼睛也都不眨一下的樣子,辛格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難道說,這些椅子上坐的都是死人?
臺上要唱的,是場鬼戲不成?
想到這里,辛格的心臟猛地一縮,臉上的肌肉瞬間緊繃,恐懼如寒冰般順著脊背蔓延開來。
他竭力將視線從那些觀眾的臉龐上移開,只敢低垂著頭,借著微弱的火光窺視腳下的路,小心翼翼地穿梭于座位之間。
觀眾席內,每個椅子間的間距恰到好處,既不顯得寬敞也不覺得狹窄。
但為了避免觸碰到那些舉止詭異的觀眾,他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如履薄冰。
幸運的是,他的舉動并未引起周圍觀眾的絲毫注意。他們全都如癡如醉地盯著空空蕩蕩的戲臺,完全忽視了他的存在。
辛格心中剛因周圍人的無動于衷而感到一絲慶幸,但這份慶幸很快就被絕望所取代。
他原本打算像班級里社恐的學生一樣,找個后排的角落座位安然坐下,默默等待好戲開場。
一番簡單的觀察后,他絕望地發現,無論是角落還是后面的位置,都已被這些詭異的觀眾占得滿滿當當,不留一絲空隙。
“大哥,這沒座位了,怪不得我吧。”他心中暗自嘀咕,“不是我不想看,是實在沒有座位啊。”
這么想著,辛格準備回頭看看之前推搡自己的那個男人是否還在。
可這一回頭,他立刻后悔了。
那男人不僅一直站在原地,還一直緊緊盯著自己,臉色越來越不耐煩。
仿佛對辛格的拖延感到極度不滿,甚至已經有了要走進觀眾群中,將他揪出來的架勢。
看到身后的情況,辛格不得已之下加快了腳步,匆匆朝著觀眾席的前排走去。
他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著前行,每一步都充滿了謹慎與不安。
一邊走著,一邊頭還在不停地左右轉動。
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尋找著一個空出的座位。
可他馬上就發現,這一排人已經坐滿了。
那一排也是人滿為患。
就連下一排,竟然也密密麻麻地坐滿了人。
辛格的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手心已經開始微微出汗。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道不耐煩的眼神,猶如實質般的銳利,始終緊緊盯著自己的后背,仿佛一頭饑餓的獵豹,隨時準備撲向它的獵物。
“這一排又一排都坐得滿滿當當,如果沒有位置,身后的那個男人該不會真的沖過來把自己生吞活剝了吧?”辛格越想越覺得害怕。
就在這焦慮與恐懼交織的時刻,他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觀眾席的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