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已經太遲了。
邱昊強剛剛踩死那只蝗蟲時,在棺材上發出的聲響,已經吸引了其他蝗蟲的注意。
就在他試圖坐起身來的剎那,一團烏泱泱的蝗蟲如同烏云壓頂,猛然間將他籠罩。
一只蝗蟲的力氣已然不小,而此刻,數不清數量的蝗蟲撲到邱昊強的身上。
他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將他按回了棺材之中。
那些蝗蟲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饑餓,瘋狂地向他撲來。
口器猶如無數細小的利刃,開始啃食他的衣物,繼而無情地撕咬他的肌膚。
邱昊強只覺一陣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他本能地想要掙扎,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雙腳踢蹬著,企圖驅散這群瘋狂的蟲子。
可蝗蟲的數量實在太多,它們仿佛一片有生命的、嗜血的海洋,就要將他徹底淹沒。
他在棺材內滾來滾去,每一次撞擊都讓棺材板發出咚咚的悶響。
邱昊強甚至不敢張開嘴巴呼救,因為只要敢張嘴,隨時都可能會有蝗蟲鉆進他的嘴巴里。
他只能聽見自己急促而慌亂的呼吸聲,在這洶涌的蟲海中顯得如此微弱。
邱昊強的掙扎愈發激烈,但蝗蟲的攻勢卻絲毫未減,反而因他的動作而更加亢奮。
這個義莊里的棺材質量本就一般,制作時也沒有考慮過有人會在棺材里掙扎的問題。
終于,在邱昊強連番的撞擊和蝗蟲的重壓之下,棺材發出了咔嚓一聲脆響,隨后轟然碎裂。
木屑四濺,棺材板散落一地,邱昊強也隨之滾落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渾身是傷,衣物被撕得破爛不堪,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蝗蟲叮咬的痕跡,有的地方甚至已經血肉模糊。
借著破開棺材滾落到地面的短暫間隙,邱昊強終于暫時脫離了蝗蟲的瘋狂圍攻。
他躺在地上,轉頭觀察四周。
月光下的義莊顯得異常凄涼,銀白的光輝透過破敗的屋頂和窗欞,斑駁地灑在地上,給這個本就陰森的地方增添了幾分詭異。
邱昊強很快發現,四周全都是巴掌大的蝗蟲。
它們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每一個角落,死死地盯著自己。
那些小小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綠光,這哪里像是什么蟲子,完全就像是一群狩獵的惡狼。
更讓邱昊強難以接受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右邊的第一具棺材位置,而另外三具棺材則靜靜地躺在那里,沒有任何動靜。
“這,這怎么可能!”邱昊強發出了絕望的呼喊。
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回到了左邊的第一具棺材里,但現在的情況卻讓他無法理解,一股深深的恐懼和絕望再次涌上心頭。
“他媽的,肯定是上白浪的當了!”
邱昊強回想起剛從酒樓回到義莊時的情景,心中充滿了憤怒和懊悔。
剛剛走進義莊時腦子里的眩暈感果然有問題,自己肯定就是在那個時候著了道。
但此刻,他也顧不得再去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露出了馬腳。
邱昊強只知道,如果自己不想死,就必須想辦法逃離這里。
他硬頂著滿身的傷痕,咬緊牙關,一步步艱難地向義莊的出口挪去。
很快邱昊強就后悔了,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從棺材里出來。
躺在棺材里,無論外面的蝗蟲怎么瘋狂,也只能從棺材的正上面發起攻擊,他至少還能有一些緩沖和抵抗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