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在白板上寫下“身份確認”四個大字,用紅線圈住:“目前所有線索都指向同一個核心——死者是誰。張林,能否通過骸骨提取到可用的dna?”
“女性骸骨的顳骨巖部保存相對完整,已經送往省廳實驗室進行線粒體dna檢測,預計4時內出結果。”張林翻看著記錄,“男性骸骨的牙髓腔有破損,提取難度較大,但我們正在嘗試。”
“小楊,現場提取的布料纖維和紐扣有進展嗎?”
“纖維樣本已確認是牛仔布料,正在比對全市服裝廠的生產記錄。”小楊調出物證照片,“紐扣上的‘’字樣可能是品牌縮寫,但查詢國內外商標數據庫后沒有匹配結果,不排除是定制或小眾品牌。”
李明沉思片刻,開始部署:“第一,以地方性氟骨癥為突破口,聯系北方高氟地區警方,排查近三年內失蹤的25-30歲女性,重點關注有牙齒氟斑、骨骼疼痛病史的人員。第二,擴大車牌‘xk’車輛的排查范圍,調取周邊高速公路、加油站的監控,結合拾荒者提供的時間線索,鎖定嫌疑車輛的活動軌跡。第三,對全市五金店、刀具批發市場進行走訪,追查與兇器成分匹配的不銹鋼刀具銷售記錄。”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記住,任何細節都可能成為關鍵。小王,再去一趟工地,讓施工方提供地塊的前業主信息,查清楚這塊地荒廢前的用途。張林,骸骨上的所有損傷都要做受力分析,還原行兇過程。小楊,重新檢測現場泥土,看看能否找到更多微量物證。”
散會后,李明獨自留在會議室。他盯著白板上兩具骸骨的照片,想象著他們生前的模樣。男性死者遭受的多次暴力、女性死者復雜的致死原因,都在訴說著這不是一起簡單的命案。
當天下午,陽光炙烤著工地,裸露的黃土被曬得發白,挖掘機履帶碾過的痕跡在地面上縱橫交錯。小王抹了把額頭的汗,帶著三名警員再次踏入這片已經調查過多次的區域。他心里清楚,在所有已知線索都陷入僵局的情況下,只能寄希望于從最基礎的走訪中找到突破口。
“大家聽好,今天把工地所有人員,包括施工方、監理、保安,甚至周邊偶爾出入的拾荒者,都重新問一遍。任何細微的異常,都可能是關鍵線索。”小王對隊員們下達指令后,徑直走向工地臨時板房。
板房里,施工隊長老周正蹲在地上啃饅頭,看到警察進來,慌忙起身,嘴角還沾著幾粒碎屑。“周隊長,咱們再聊聊,去年冬天這塊地還沒開工的時候,真沒發現什么異常?”小王拉過一把銹跡斑斑的鐵椅坐下,目光緊緊盯著對方。
老周撓了撓頭,憨厚地笑道:“王警官,我都說了好幾遍了,那時候工地根本沒人,四周荒得很,除了風聲啥都沒有。”
“那你認識這個拾荒的老頭嗎?”小王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提供黑色suv線索的拾荒者。
老周瞇著眼看了看,搖搖頭:“不認識,這種拾荒的經常在附近晃悠,我們也不會特意留意。”
“去年12月15號,施工日志上記著機械故障停工,可你們工人卻說是在工地賭錢,為什么改記錄?”小王突然拋出這個問題。
老周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這...這不是怕被查嘛,我們就是圖個樂子,絕對和案子沒關系啊!”
小王沒再追問,起身走向板房外的工人休息區。幾個工人正圍坐在一起抽煙,看到警察過來,都有些局促地掐滅了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