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沒有戳破他的謊言,而是從卷宗里拿出第一份證據——dna檢測報告,推到秦張峰眼前:“這是你摩托車駕駛座下打火機內側的dna,與張海斌指甲縫里提取的皮膚組織碎屑dna,匹配度99.99%;這是你摩托車車庫里黑土的檢測結果,與山林拋尸現場的黑土成分完全一致,還含有張海斌工具包里特有的農機潤滑油。你說你去了農機站,這些證據怎么解釋?”
秦張峰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電流擊中。他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之前的囂張氣焰消失得無影無蹤,聲音也開始發顫:“這……這可能是巧合!打火機說不定是別人丟在我車上的,黑土……黑土可能是我之前去鄉下考察沾到的,跟張海斌沒關系!”這個漏洞百出的解釋,連他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說完后便低下頭,手指緊緊攥著西裝褲的褲縫,指節泛白。
“巧合?”小周拿出第二份證據——通話記錄截圖,“8月19日下午5點10分,你用臨時手機號給張海斌打電話,以‘緊急維修拖拉機’為借口,約他8月20日凌晨3點在山林農機站見面,這是運營商恢復的通話錄音,你自己聽聽。”錄音里,秦張峰刻意壓低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海斌,我是秦張峰,有個村民的拖拉機壞在山里了,急需維修,你今晚辛苦一趟,凌晨3點在山林農機站等我,咱們一起去看看。”
聽到自己的聲音,秦張峰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他猛地抬起頭,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恐懼,像是沒想到警方連通話錄音都找到了。“我……我沒有!”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再也沒了之前的強硬,“那……那是我跟他開玩笑,我就是想讓他幫我個忙,誰知道他會出事……”他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涌了出來,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審訊記錄上,卻依舊不肯承認自己的罪行。
小周拿出第三份證據——現場照片,照片上清晰地顯示著山林拋尸點的痕跡、張海斌的遺體、黑色帆布纖維,以及秦張峰的摩托車輪胎印:“你用臨時手機號誘騙張海斌到山林,在農機站附近與他發生爭執,先用石塊擊傷他的頭部,再用尖刀刺中他的肺部致其死亡,之后駕駛摩托車將他的尸體運到緩坡拋尸,還帶走了他的黑色帆布工具包,試圖銷毀證據。這些現場痕跡,和你的摩托車軌跡、打火機、黑土證據完全吻合,你還想狡辯嗎?”
當看到照片上張海斌的遺體時,秦張峰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他再也忍不住,雙手捂住臉,壓抑的哭聲從指縫里傳出,肩膀劇烈地顫抖著。“我錯了……我不該殺他……”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悔恨,“是他逼我的,是他要舉報我貪污,我沒辦法……”
小周放緩語氣:“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說清楚,這是你爭取寬大處理的唯一機會。”
秦張峰放下雙手,臉上布滿淚痕,眼神里充滿了絕望。他深吸一口氣,斷斷續續地開始交代:“我在農機公司當副經理這幾年,利用職務之便,偽造了不少維修記錄,虛報了十幾萬的報銷款。本來一直沒人發現,直到半年前,張海斌發現了我的貓膩,他拿著我偽造的報銷單來找我,說要向總公司舉報我。”
“我當時嚇壞了,趕緊給他送禮、說好話,讓他別舉報我,他一開始答應了,可我心里一直不踏實。8月13日那天,他又拿著一份報銷單來找我簽字,說我要是再不改,他就立刻舉報我,我跟他吵了起來,還打了一架。后來總公司的人來了,說是‘工作誤會’,可我知道,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早晚都會舉報我。”秦張峰的聲音帶著怨恨,眼神里閃過一絲猙獰,“我越想越害怕,要是被舉報了,我不僅會丟工作,還會坐牢,我的家庭、我的名聲就全毀了。所以我就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殺了,永絕后患。”
“8月19日那天,我特意去市區的營業廳,用匿名信息辦了一張臨時手機號,給張海斌打電話,騙他說山里有緊急維修任務,約他凌晨3點在山林農機站見面。我知道他是個負責任的人,肯定會來。”秦張峰的聲音開始哽咽,“我提前準備了一把尖刀和一塊石塊,放在黑色布袋里,騎著摩托車去了山林。凌晨2點多,我到了農機站附近,看到張海斌已經到了,他還帶著他的帆布工具包,以為真的要去修拖拉機。”
“我假裝要帶他去看拖拉機,把他騙到了緩坡附近的樹林里。到了樹林里,我就跟他攤牌,讓他別舉報我,還給他錢,可他不同意,說‘你這種貪污腐敗的人,就該受到懲罰’。我當時就火了,跟他吵了起來,他要轉身走,我怕他去舉報我,就拿起石塊砸向他的頭,他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秦張峰的眼淚越流越多,聲音里充滿了恐懼,“我當時慌了,以為他死了,可他突然醒了過來,抓住我的胳膊要反抗,我害怕極了,就從布袋里拿出尖刀,刺向了他的胸口……”
“次中他之后,我看到他倒在地上,流了好多血,我嚇得魂都沒了,趕緊騎摩托車跑了。跑了一段路,我又怕他沒死,或者有人發現他的尸體,就又回去了。回去的時候,他已經沒氣了,我就把他的尸體拖到緩坡的灌木叢里,用落葉蓋好,還把他的工具包拿走了,扔在了山里的廢棄礦洞里。我怕留下證據,還把他手腕上的手表鏈扯斷了,扔在旁邊的草叢里。”秦張峰的聲音越來越小,充滿了悔恨,“我回到家后,一閉上眼睛就看到他倒在地上的樣子,我知道我錯了,可我不敢去自首,只能每天活在恐懼里,直到你們找到我。”
“你為什么要把工具包扔在廢棄礦洞?為什么不直接銷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