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里面走。
陳夏沒動,他以神識問王定宇:“你不是需要個尸體,借尸還魂嗎?這具怎么樣?”
王定宇掩飾不住的怒罵:“臭小子,跟我開玩笑吧?這么一個沾滿毒氣的人,你怎么好意思給我推薦的?即使我借了他的身體,轉頭就被九云宗殺了。你丫的滾蛋!”
呵呵。
陳夏當然是開玩笑的。
跟著聶子鈞走上前。
“那人說去開啟陣法,你怎么把他給殺了?”
“開啟的是催毒陣法,不是傳送陣法。”
聶子鈞一路疾行。
山洞里岔路很多,他卻輕車熟路,一路奔跑,其他岔路直接無視。
“聽剛才那人的語氣,這地方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的,你為什么那么熟?”
聶子鈞眼神中閃著仇恨的光芒。
“你忘了,我曾經拿身體,替周璟養蠱蟲。”
“開始幾年必須呆在這里,就跟剛才那人一樣。”
陳夏同情地瞄了他一眼。
在這種暗無天日,毒氣四溢的地方生活,沒有變成瘋子,真是幸運。
“哦,忘了跟你說,周璟對你使用的幻蠱,很有可能就是我喂大的。”
聶子鈞狠狠地揮了一下拳頭,好像周璟就站在面前,拳頭呼在臉上。
“呀,那它就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豈不是,就是你兒子……”
聶子鈞猛地停下,惡狠狠地說:“別說得那么惡心。”
昂起頭,老子是公的。
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陳夏:“此地充滿毒氣,我是長期接觸,已經有抵抗能力。我記得你應該是不怕的,對吧?”
陳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憤憤地反問:“你說呢?”
都到這地方才問,可見根本不是真的關心。
聶子鈞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記得你是不怕的……你要是怕,我現在也沒有丹藥給你吃。”
“那就趕緊走!”
兩人很快來到洞穴更深處。
一個岔路口,聶子鈞往左邊走,但陳夏卻停下來了。
右邊的洞窟內,有許多人影,一動不動。
“哎呀,別看,跟我走。”聶子鈞想拉他,卻拉不動。
陳夏看得呆住了。
開始以為只是一個人,后來才發現,起碼上百人。
一個個躺在地上,擺得整整齊齊。
最詭異的是,每個人身上,都長滿了各種奇異的花草。
不用聶子鈞解釋,這就是白鷹會拿尸體養殖魔草的現場。
這些人,有那些是自然死亡,然后被白鷹會偷尸,那些是被故意殺害,人為制造的死尸,沒法知道。
但民間有人控訴,甚至還有宗門低階弟子失蹤,絕對不是捕風捉影。
“走吧,他們又活不了,你憤怒也沒用。”聶子鈞焦急地催促。
陳夏低下頭,跟著走了。
心里說不出的難受、惡心和憤怒。
看聶子鈞的臉上,波瀾不驚,見怪不怪的樣子,忍不住問:“你看多了,沒有感覺了嗎?”
聶子鈞長長吐了口氣。
“我當過藥人,最開始的時間,就是躺在那些死人當中。”
“你知道我當藥人,在這里住了多少年嗎?”
“五年,足足五年。”
“你知道這五年我是怎么過來的嗎?”
聶子鈞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
好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停下了腳步,用手去抓頭發,那些百多年前就白光了的頭發,一縷縷被揪斷。
啊!
啊!
啊啊!
聶子鈞臉扭曲著,不停吶喊。
這明顯是一種創傷后遺癥。
毫無預兆地,發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