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圣地的大殿上,坐了一百多位化神,殿外不知多少元嬰,金丹都只能排上山路上的兩邊。
如此陣仗,公開將陳夏打入煉化陣法,豈是輕易能破的。
這位蘇長老敢冒大不韙,破掉陣法,絕非啟蒙之恩所能報也。
陳夏在甕葬時,與腰佩有了奇妙聯系,只要離得不遠,很容易以神識感知到內部。
此時,感應到李九靈的憤怒:“你怎么隨便泄露我的存在!”
“這塊玉佩,本是那位李通的物件,李通離開后,你是第二任租客。”陳夏淡漠地說,“洪欽珠以前經常與腰佩里的李通交流。”
李九靈不禁愕然:“世界真小啊!”
“在他面前我幾乎沒啥秘密,他是我玉虛派以前的掌門洪籌,與你云霄圣地淵源很深,你會對他感興趣的。”
李九靈無奈說:“我與他不熟,你不要讓腰佩落到別人手里。”
陳夏迅速將白玉腰佩取回,收好。
“可是,她們能逃脫制裁嗎?”洪欽珠忽然想起這一點,臉色大變。
“逃不了。”陳夏悶悶地說,“她們也沒想逃。”
洪欽珠眼神一凜:“那姚雪菲會被怎么處置?”
“我,不知道。”陳夏低下頭。
洪欽珠愣住,隨后,緩緩搖頭,嘆息一聲,無話可說。
難過的其實是三個人。
李九靈自責地說:“早知道,我就不勸阻你開啟陣法,不至于連累了小蘇!”
這番話只有陳夏聽得到。
洪欽珠嘆息姚雪菲,李九靈感傷蘇心飏,只有陳夏,同時為兩個人內疚。
一時之間,萬魂窟山谷這一塊小小的地方,愁緒滿天。
過了一會兒,洪欽珠盯著看著數尺外的黑霧,用崇敬的語氣說:“當康之目是上古飛升大仙的法寶,失蹤多年,想不到被你得到,真是令人羨慕。”
陳夏心情復雜,外面的人為了這個要煉化他,不想談這個東西。
轉移話題問:“你被這些魂氣包圍多少天了?怎么還沒死?”
洪欽珠苦笑道:“我是獻祭之后,扔進這里,走了不遠,從山谷深處卷來一股魂氣,將我包圍。”
“我掙扎了好久,再也不能動彈,但意識清醒,感受著緩慢的,啃噬魂魄的痛苦……”
“我的命運將是被此地的魂氣侵蝕,慢慢腐爛,最終與它們混在一起。”
洪欽珠掩面而泣,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那些黑霧。
“這些天,我就處于這不死不活的狀態,就算想死,也做不到。”
“其實你與青嵐的話,我是聽一句不聽一句,半醒半昏的狀態。”
陳夏在厄土,早就見識過這種魂氣。
只是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痛苦。
但這不就是死亡的痛苦嗎?
在大甕中,這都是必須經歷的,形式不一樣,痛苦是相通的。
因此,見到洪欽珠像個小孩似的,哭得淚流滿面,也很不禁動容。
這可是個兩世修到元嬰的大修,什么場面沒見過。
輕輕拍了拍洪欽珠的肩膀,安慰他。
洪欽珠很快止住哭泣,難為情地說:“這種痛苦,與我在玉虛派升仙谷中的陵寢內相似。再次忍受,我竟受不了……”
“沒事了,現在沒事了。”陳夏堅定地說。
洪欽珠擦干了眼淚,笑道:“有你在,當然沒事了。”
有個問題很重要,陳夏謹慎地問:“你在此被侵蝕那么多天,那你魂魄還完整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