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感應到有人靠近,慌忙起身,往萬魂窟方向艱難移動。
李秋心這才看出,他并沒有被魔化,只是反噬嚴重。
眼睛緊閉,身子被濃得化不開的黑氣包裹著,猶如在泥漿里行走,每一步都非常艱難。
很狼狽,對魔氣的抵抗也不算強,但卻保護著身體的本質,并沒有被魔氣侵蝕。
這樣的表現有點超出李秋心的預料。
在如此靠近絕煞劍的地方,自己都無法奔跑,按理說,這里不應該存在生靈。
她很好奇,現在得確定一件事,陳夏到底還是不是擁有自我意識的生靈?
緩緩跟上去,仔細觀察。
陳夏感應到有人壓迫而來,急急向前走,踉踉蹌蹌,就像喝醉了似的。
“站住!”
陳夏大驚,這個聲音就在數尺外。
攥緊拳頭反身砸去,卻落了空,身子失去平衡,摔倒在李秋心面前。
李秋心伸出手,壓在陳夏的后背,頓時就動彈不得。
“你現在還是個人嗎?”
“我當然是人。”陳夏掙扎著。
“有意思,你居然還是個人。”
李秋心松開手,直起身,陳夏急忙翻身要起來,卻被李秋心一只腳踩在胸口,重新壓了回去。
陳夏掙扎不動,抱住李秋心的腳,譏諷道:“你現在與我,不是一樣的魔道嗎?梁茵何辜,被你奪舍?”
“哼,沒辦法,她路過我隱居的地方,這是他是命。”
陳夏驚駭地嚷道:“你在什么地方能藏數萬年?”
“這關你什么事情?一個小螻蟻!”
李秋心對“魔道”的說法耿耿于懷,生氣地說:“我們的壽元,早就耗盡,不以非常手段,如何能熬到現在?”
“你熬到現在的目的是什么?”
“監視絕煞劍的情況,監視厄土魔宗。”
“那又有什么用?”陳夏不屑地說,“你什么事都沒做,白白浪費了那么長的時間。”
李秋心怒道:“你怎么知道我們什么事都沒做?我們做的事情,又何須跟你個螻蟻說!”
陳夏注意到,她說的是“我們”,好奇地問:“你們當時那些大乘期,還會在暗處偷偷行動?”
李秋心臉上顯出痛苦的表情,沉痛地說:“誰能忍受數萬年無盡的折磨?眼睜睜看著壽元的消逝而無動于衷?”
“除了我們幾個,參與斬斷絕煞劍的大修,后來還有一些大乘期,也在想辦法解決問題,只是都失敗了而已。”
陳夏驚愕地說:“為什么一件事都沒聽說過?連江湖傳聞都沒有。”
李秋心嘆息道:“因為涉及到許多秘密,不能被人知道,而且,我們做的事情,大多是在厄土發生的,時間又太過久遠,所以湮滅無聞。”
“還有什么秘密?你到現在還不愿意交代嗎?”陳夏說。
李秋詫異地看著陳夏那緊閉的雙眼,怪叫道:“跟你交代嗎?”
“我的意思是,你也行將就木了,不能將所有的秘密都埋進土里吧?”
李秋心心中大驚,自己奪舍之后,強行提升修為,勢必令這具身體無法長期存在,但這小子怎么能知道?
陳夏手摸著李秋心的腳時,順便在心里念了一句“說出你的故事”。
沒想到,李秋心的腳,竟出現一行字:“我本是梁茵的腳,現在已經廢了,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