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蒙渡的死訊傳出。
安西軍的戰況隨之傳回京師。
楚江河念在蒙渡最后的死節上,給他保留了最后的體面。
雖然有敗軍之將的罪責,但是又加了“力戰身亡”的字樣,不至于真的讓蒙渡成為千夫所指。
可即便這般,安西軍的大敗仍然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他們不久前蒙氏大擺筑基宴的盛況歷歷在目,可是如今蒙渡身死,立刻詮釋了人走茶涼的道理。
那些戰死的修士也有親族在京師。
他們蜂擁而至,把蒙府周圍的道路圍得水泄不通,非要討個說法。
蒙寧意識到自家當前的處境,也不敢直接與這些修士家屬來硬的,只能收攏族人在府中,閉門不出。
只等幕后的大人物滿意了,才罷休。
……
另一邊,內務府楚懷遠再度登門。
他這次帶來了皇族的重賞。
包括特赦軍都司各家將門的人情,各種珍貴的修煉寶物,還有陳景安最心心念念的誅殺指標,足有三個。
這絕對稱得上是一份厚禮!
在這之前,皇族就有專人與陳景安接觸過,如今不過是擺到了明面上。
他本人也是皇族反擊計劃中的一環。
區別在于,皇族這次給別人的多是罰酒,只是到他這個技術人才這里,變成了敬酒。
但這同樣沒有拒絕的余地。
楚懷遠開口道:“上面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就目前的頭部、尾部、左爪、右爪提供出一套完整的操作方案。至于左翼和右翼,暫時可以舍棄。”
陳景安沒有拒絕。
他已經從朱雀計劃中得到了足夠多的好處,哪怕現在還不能將完成品的機關朱雀交給大乾,但是給他們一個半成品還是可以的。
甚至——
他背后的真正大腦,方潤本人對于這次機關朱雀和機關玄武的交手相當期待。
傀儡方潤開口道:“這次的機關玄武,大梁方面也沒有找到適合的玄武使者。所以,他們采取的也是大乾這種化整為零的辦法。”
陳景安有些訝異:“化整為零?”
他從前只知道,業余的要向專業的學習。
可是——
如今專業的竟然偷師業務的?
這是不是有點倒反天罡了。
一提起這事,傀儡方潤顯得有些得意:“這可不是大乾厲害,而是方某的造詣高明,被那些血刃之人偷師了過去,然后趁機說動了大乾皇族。”
他這么一說,陳景安頓時嗅到了幾分蹊蹺的意味。
陳景安試探性問道:“大梁會出動機關玄武,這不會也有你的手筆吧?”
真是這樣,那方潤可就牛逼壞了。
一個小小的筑基,直接挑動兩大金丹勢力開戰。
陳景安的腦海中閃過這個想法,很快就從疑問句變成了肯定句。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虛假的茍道,我一人茍到天荒地老。
真實的茍道,自己茍,然后讓別人浪,等別人浪死了再去撿尸。
說白了,這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還想澆一盆油上去。
方潤本來還想否認,可是對上陳景安眼神中那莫名的篤定,頓時就顯得底氣不足。
他一想到二人如今是同流合污了,干脆也不裝了。
方潤坦言道:“那機關玄武的體內,其實也有一道我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