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法將陳景安與兇名遠揚的斗戰猿王聯系在一起。
他們同是金丹真君不假。
但是像陳景安這種所謂的“列國真君”,金丹一層的實力,在火魔宮和凌云宗的治下,雖然不說滿地走,但他們在金丹之中里面絕對是底層。
斗戰猿王則不同。
它已經是最接近道君的存在了。
哪怕在凌云宗,道君們不管事的情況下,“凝嬰”階段的假嬰修士,已經是事實上的最強戰力了。
很難想象,陳景安能靠著什么辦法,讓斗戰猿王配合他演這么一出。
哪怕他有一個道君父親。
以斗戰猿王的性子,這事情也很難談攏。
所以,崔修從一開始就排除了真相。
緊接著,斗戰猿王直接離去。
他沒有表現出要擊殺崔修的想法,這讓崔修也中止了求援的念頭。
因為這事情真要鬧大了。
對他沒好處。
崔修起用陳景安這枚棋子,不正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么。
因此,嚴格意義上來說。
假如自己將這事情報告給凌云宗的高層,引來道君下場,固然可以將斗戰猿王鎮壓。
可是同樣的。
崔修立刻就會遭到清算。
一旦他完蛋了,陳景安也絕對討不了好。
這讓崔修開始思索。
早先,陳景安急著救他,難道是這個原因?
這個解釋雖然有些牽強。
可是聯想到這人生平的經歷,崔修對陳景安的性子有了大致的印象,他當初都能做出加入“正氣院”這樣的騷操作,現在為了壓住這事情,確實有可能不顧性命。
崔修自覺已經把握住了陳景安的心思。
但這并不妨礙。
他因為陳景安舍命相救,對陳景安的印象極大改觀。
更重要的是——
這家伙在文道之上,好像有著特別高的天賦。
早先崔修沒有來得及分辨。
但此刻左右無人了,他細細感應陳景安的本命字,還有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浩然文氣。
這讓他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你還有天生文骨?”
陳景安吃著崔修遞過來的丹藥,丹藥進到肚子里之后,大部分的藥性被“幻天魔種”給就地消化了,這讓他的傷勢仍然還保持原樣。
他一臉虛弱:“回祭酒的話,在下確有文骨在身。只不過,經此一事,只怕文骨是難以恢復了。”
“清源與大景辜負了祭酒的厚望,還請祭酒責罰。”
陳景安從崔修給他遞丹藥本身,知道自己這次的苦肉計已經成功了大半。
接下來,就是到了吃肉的時候。
他開始極力賣慘。
當前的情形,于公于私,崔修都不可能丟下他不管了。
因為崔修需要維持住大景的局面。
而陳景安,他現在儼然成了這關鍵的一環。
如果沒有了他壓陣,眼下大乾已經擁有了諸多場外的助力,對比大景來說已經具備了壓倒性的優勢。
一旦這戰前的局勢崩盤。
崔修今日的一切算計就要成空了。
他看著仍然奄奄一息的陳景安,打量著他良久,最終一咬牙,從懷里取出了一方硯臺。
這是一方極其罕見的雪白硯臺。
陳景安看到硯臺的一瞬間,身體不由躁動了起來。
崔修一臉肉疼,最終還是將硯臺拿給他。
“這東西是本座在一處元嬰洞府找到的‘雪松墨硯’,對恢復文骨有一定的作用,你拿去療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