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背重重撞上橋欄，金屬的涼意透過襯衫刺進皮膚。
姜雨薇在樓梯間那句“你拼死救我”突然在耳畔炸響，還有她紅著眼眶說“早知道就不該答應”時的模樣。如果這不是串供，那記憶深處那些被刻意遺忘的片段，又是什么？
“世界重啟后，我帶著第一世的記憶蘇醒。”陳熠然扯開西裝內襯，心口處猙獰的疤痕若隱若現，“而你和姜雨薇已經結婚兩年。起初她對你愛答不理，卻突然開始頻繁出現在我身邊——送早餐、改方案、甚至在慶功宴上當眾挽住我的胳膊。”
他突然攥緊拳頭，“直到顧萌萌墜江，我才明白這是劇情強制！她必須和我‘相愛’，才能維持世界穩定！”
烏云壓得更低，遠處醫院方向傳來隱約的救護車鳴笛。
我盯著他眼底跳動的瘋狂，突然想起姜雨薇在庭審缺席時，助理說她對著電腦屏幕上的醫療報告流淚；想起她把我抵在墻上強吻時，顫抖的指尖在我后頸畫著圈。
這些不合邏輯的細節，此刻卻像拼圖般嚴絲合縫。
“所以我是破壞劇情的反派？”我冷笑，卻嘗到了嘴角的苦澀。
陳熠然突然大笑，笑聲驚飛了一群白鴿：“你何止是反派！你是讓女主違背系統指令的病毒！第一世她抱著你的尸體求作者重啟世界，第二世她明知道和你相愛會導致世界崩塌，卻還是偷偷在深夜溜進你病房！”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感受這心跳！她和我結婚那晚，心率監測儀三次報警！她寧愿冒著魂飛魄散的風險，也要護你周全！”
我扯動嘴角，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字字如刀：“照你這么說，只要你們‘男女主’按劇本相愛，世界就能太平。可前世呢？她沒恢復記憶時，和我結婚幾年，滿心滿眼都是你。為了和你在一起，她能設計搞垮孟子茵，能把我逼到絕境，這不就是所謂的‘正軌’？那為什么世界還是崩了？為什么我又重生了？”
陳熠然脖頸青筋暴起，活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真不明白，還是裝糊涂？！她要是真的愛我，真能安安分分跟我走劇情，世界還會重啟？！”
他突然上前一步，腥熱的呼吸噴在我臉上，“姜雨薇根本就不懂自己為什么要對我好！那不過是系統強行植入的‘指令’！”
他眼中燃燒著近乎癲狂的嫉妒：“她真正愛的人從始至終只有你！即便沒有第一世的記憶，本能也在牽引她靠近你！等她恢復記憶，明明知道我們才是‘官配’，知道和你相愛會導致世界崩塌，可結果呢？她還是控制不住！”
陳熠然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骨頭捏碎：“你以為她為什么三番五次逼你離婚？是怕你再像第一世那樣，為她丟了命！你生病住院時，以為沒人知道她每天半夜溜進病房？她站在你床邊，就那么靜靜地看著，一看就是幾個小時！”
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幾分凄厲，“她要是真想離婚，動動手指就能讓你身敗名裂！可她為什么拖到你死？因為她舍不得！舍不得對你下狠手！為了救你，她甚至能和我假結婚，拿自己的名聲和未來做賭注！”
他突然松開手，踉蹌著后退兩步，臉上滿是扭曲的嫉妒與不甘：“我在她身邊這么多年，看著她為你瘋、為你狂。這種感情，我看了都眼紅！葉湫，你到底還要怎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