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穴山地下,地穴幽暗無光,只有洞壁的巖石中流淌著絲絲縷縷赤色。
陵昭跟隨凝光一路行來,望著周圍陌生景色,心下不免有些惴惴。
等站在浴火池前,他低頭向下看去,只見如同巖漿的火焰流淌,灼燙熱意升騰,這池巖漿似乎都在沸騰。
陵昭下意識停住了腳步,他看向凝光,干笑道:“就這么跳下去嗎?”
會死的吧!他心中淚流。
“死不了。”凝光完全沒理解陵昭在怕什么,示意他別磨蹭了,趕緊跳下去。
陵昭卻下意識退了一步,頭上葉片隨之抖了抖,凝光卻并無所覺。
雖說上回遇到先天異火也被阿嬴解決了,但他力量耗盡,到現在都沒恢復,這幾日都怎么和自己說過話,陵昭心道,要是就這么跳進這浴火池,他們倆都得玩兒完吧。
看著抱住了巖柱不松手,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的陵昭,凝光抽了抽嘴角。
她無意多言,抬起手打了個響指,陵昭的身體便被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在空中自由落體,倒栽進一池巖漿中。
陵昭頑強地從巖漿下抬起手,似乎想求救,但隨即便被火焰徹底淹沒。
凝光毫不擔心地轉身,既然息棠敢讓陵昭入浴火池,就證明沒什么問題。難得收了個弟子,想來她也不會讓他輕易出事。
算算時間,師兄也該到了,解決了陵昭的事,凝光才有功夫想起景濯來。
如今阿棠身在丹穴山,這可是難得能巧遇的機會,若是錯過了,就不能怪她沒有幫他。
正想著,才走出地穴,迎面便有侍女來報,魔族君侯前來,鳳皇請巫祭前往相迎。
魔族勢大,以景濯身份,他親自前來,為示禮敬,就算鳳皇也當親迎,沒有等他來見的道理。
鳳族上下都知,凝光和景濯曾是同出一門的師兄妹,是以鳳皇特意命女婢前來告知凝光。
不止凝光得了景濯前來的消息,正忙于幼子生辰宴的赤羽君也聽說了此事。
在這丹穴山中,他當然頗有些耳目。
對景濯,赤羽君雖有心相請——如魔君與景濯這等存在,若能前來赴宴,他自是面上有光,但赤羽君與魔族并無什么深厚交情,就算送信請了,他也沒想過他們當真會來。
景濯此時前來,赤羽君倒也不覺得他是為赴宴前來。畢竟這不過是場鳳族小輩的生辰宴,若換作鳳皇生辰,或許值得他親自來賀。
何況他雖成了魔族,與凝光這個同門師妹卻沒有斷了往來,為這個緣故,赤羽君也早就料到他不會給自己什么面子。
赤羽君和凝光的仇怨,起于數萬載前,是近不死不休的大仇。
當年天地大劫下,先鳳皇與諸多鳳族大能為護族中血脈,不惜犧牲自身獻祭,終于令鳳族又渡過一場滅族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