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心痛。
子鳶在這一刻甚至多出了一絲無措。
她很想要安慰面前的人。
可她不知道怎么做。
蘇遠看著那張藏在輕紗下的面孔,那好看的柳眉也輕輕皺著,好似也在為著什么而悲傷。
蘇遠喃喃道,“我......保護不了你們。”
嘶啞的聲音落在子鳶的心頭,卻是讓子鳶體會到了愈加的心痛。
或許她不知道蘇遠到底經歷了什么,無法感同身受,可他的這句話里所透露的無助,卻是讓她無比的動搖。
這一刻,子鳶眼中再也沒有他物,唯有面前這個人。
她不顧那襤褸骯臟的長衫,于眾目睽睽之下,輕輕將眼前的人攬入懷中。
“沒事了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明明還是青澀的年紀,少女卻學著記憶里母親的樣子輕輕哄著,這樣便能撫慰一切悲傷。
抱著懷中之人,她的眉眼低垂了下去,神色越發恬靜。
好似這一動作不僅安撫了眼前的人,也安撫了自己那顆困惑躁動的心。
少女輕柔充滿憐惜的聲音隨風飄散,那熾烈的紅裙,于天際隨風飄搖。
碧羽宗隊伍里,響起了連片兵器掉落之聲,就連喚尸門內也寂靜無聲。
有人不相信地反復擦眼睛,懷疑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真是那個赤鳶仙子?
早在赤炎護住蘇遠的那一瞬間,早有碧羽宗長輩來到附近,似是在警告那通天的人面赤蛇不要妄動。
但見到這一幕,縱使是這些久經沙場經歷過不知多少事的碧羽宗長輩臉色也都變得僵硬。
她們都從對視的眼中看出了無比的錯愕。
她們心底更是緩緩升騰起了一個念頭。
要是被無鳳掌門看到
朝鳳無奈地嘆口氣,心底那不好的預感還是應驗了,最不愿看到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
燭英等四條大蛇早已張大了嘴,目光直愣愣地看著,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錯過一個畫面。
這樣的場景......族內千百年恐怕也看不到一回。
燭夢的眼底前一刻還刻著那劍斬圣主的身影,下一刻就變成了這誰也想不到的一幕,燭夢緊緊盯著那靠在紅裙少女身上的青年。
或許......他真的是經歷了許多才變成這樣吧。
燭夢越發好奇。
眼中再無他物的狀態僅僅持續了很短一段時間,當子鳶清醒過來后,發現懷里的蘇遠早已昏睡了過去。
那樣子,不知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子鳶的心疼僅僅持續了一瞬,下一刻,她就意識到有多少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子鳶僵硬地轉動脖頸,悄悄地打量,發現不是有多少的問題。
而是,全部。
甚至,就連無鳳和楚癬兩位的戰斗不知何時也停下了,無鳳老母的身影正從視線里出現。
無鳳來到那人面赤身的通天大蛇面前,拱手笑笑,“我該叫你一聲燭兄是吧。”
無鳳只覺面前大蛇的視線透著古怪,往下一看,卻見到自己最寶貴的寶貝弟子懷里,赫然抱著一個男人。
無鳳臉上原本盈盈的笑意緩緩凝固。
天地間無比地寂靜。
蘇遠只覺眼前一片黑暗,黑暗中隱約有一些聲音傳來。
“天外的陰風侵襲,三魂七魄亂了......”
“或許再加之一些刺激......就變成這樣了......”
“一般人或許早扛不住變得癡傻,還好,他心智算得上堅韌,一直扛到現在,還有得救......”
“你啊......就別守著了,休息一會吧......”</p>